喝醉酒的琳达，已经失去了清醒的状态，她整个人都朦朦胧胧的，像是靠在棉花上，软绵绵的。

手已经没有力气拿住手机了，琳达用力地捏紧它，生怕手机掉落。

而她应付性地回答厉庭深，还以为自己很清醒，很有理性。

琳达努力了半天，却也只能从厉庭深简短的语句中，再找寻更简短的词语，最后只收集到了“染染”两个字。

“找你的。”琳达迅速地将手机递给叶尽染，眼睛都没睁开，趴在了桌子上。

叶尽染琳达的手中快速接过手机，不然手机肯定就要扣在桌面上了。

叶尽染醉醺醺的状态和琳达完全不一样，她懒洋洋地说了一句：“你好，哪位？”

厉庭深怎么也没想到，会这么突然地听到叶尽染的声音。

他迟疑地开了口：“染染？”

叶尽染的状态比琳达好不到哪里去，她的声音拖慢着回答道：“你是谁啊？怎么都不说话。”

厉庭深这才反应过来，叶尽染这也是喝醉了。

上次明明叮嘱过她，不要再喝酒了，她的身体和肠胃，对酒精根本就不能分解，一杯就倒。

和琳达在一起，也不知道是触碰了叶尽染哪一根神经，她居然放纵自己又一次地喝醉了。

厉庭深趁着叶尽染喝醉的这个劲头，小心翼翼地问道：“染染，你还好吗？”

这一次，叶尽染倒是听清楚了，她十分认真地回答道：“我好吗？好像也不好，我好想深哥哦……”

厉庭深沉默听着叶尽染撒娇一般的声音，只觉得心都要化了，可是叶尽染的每一个字又像是一根刺，深深地扎进了他的内心。

叶尽染即使在说了离婚之后，还是想念着自己。

她并非不爱了，只是累了，想放手了。

厉庭深很心疼叶尽染。

“染染，我在。”

“你是深哥？”

叶尽染似乎很难分辨电话那边的人是谁，她一点都不相信，却还是开口问了一遍。

厉庭深没有直接回答，他对电话那边的叶尽染说道：“染染，你以后一个人，一定要坚强，明白吗？”

叶尽染半天了也没听出来是厉庭深的声音，酒精的作用真的麻痹了她的神经。

叶尽染乖巧地答应道：“好，我会的。”

厉庭深觉得鼻头一酸，自己眼泪裹挟着痛楚，将眼睛蜇得生疼。

他迅速地挂断了电话，深深地闭上了眼睛。

只要不睁开，眼泪就不会出来。

这是厉庭深从小发现的诀窍，每当自己受了委屈，挨了厉东升的批评，小时候的厉庭深就会选择这样的方式，将自己的眼泪埋藏起来。

屡试不爽。

而叶尽染听到电话挂断，她噘着嘴对着手机说道：“什么嘛……半天也没说是谁。”

她将手机塞进已经睡着的琳达手中，自己窝在沙发上，拉过琳达的衣服，盖在自己的身上，也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几乎是第二天一早，厉庭深就收到了裴纶给自己发过来的邮件，里面是他草拟出来的一份离婚协议。

上面空出了一些数字的内容，是给叶尽染赔偿的金额费用。

厉庭深不知道怎么填写，金钱怎么能弥补叶尽染和自己分开的痛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