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我也顾不上再多和她们三个说太多了,一下子扑倒在地,地上到处都是炸裂巨石后产生的尖锐碎石子,这一下子趴下,即便我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衣,也仍旧被那些石子儿硌的生疼,就连脸上都被划开了一条条的口子。
紧随其后,乌鸦的狂潮铺天盖地滚滚而来。
当它们擦着我的后背疯狂远去的时候,我心里暗自大大松了一口气。
看来……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不过,唯一让我有些难受的就是这些乌鸦身上的气味了。
乌鸦这玩意吧,全国各地都能看见,生活在漠北草原上的我对这东西自然是非常熟悉不过了,这玩意身上的气味确实是不咋地,毕竟它是杂食性的,有时候还吃腐肉,身上的味道能好才怪了,不过也就是寻常动物身上的那股子味道,最多比那个要腥一点,绝对不至于让人恶心的地步,就是这东西吃起来倒是真的不错,许多人说乌鸦的肉吃起来是酸的,其实那都是扯淡,是没吃过的人在那里故弄玄虚,除了狼肉稍稍有些发酸,我还真没吃过什么酸肉呢,而这乌鸦的肉味跟鹬有的一拼,美味的很,尤其是炖了汤,都特么能跟飞龙一较高下了,可惜这玩意因为相貌的原因,在加上某些不好的习惯,比如在死人跟前叫个没完,所以历来都被人视作为不祥之物,而且它的智力程度跟一七八岁的小孩子差不多,总是让人觉得邪乎,大抵是没人敢吃这玩意的,故而餐桌上面倒是少了个美味。
然而,这山洞里面飞来的这些乌鸦,身上的气味是真的恶心!
当它们从我脑袋上呼啦啦的飞过去的时候,挟裹而来的是一股子类似于尸臭一样的味道,都快赶得上那五仙散刺鼻了,我差点没当场把吃进去那一丁点稀饭又一次喷出来,反正稀饭都已经从嗓子眼儿里出来了,我一咬牙,心里发了狠,又特么硬生生的把那些稀饭给咽了回去……
干我们这行的,出来做事吃了上顿没下顿,好不容易整口热乎吃的,总不能浪费了不是?
最后,我是屏住呼吸才好不容易挺过去的。
好在,那些乌鸦大军是来的快,去的也快,擦着我的脊背“噼里啪啦”的一阵就飞过去了,我就算是咬着牙硬捱也有个盼头,就是这些混账东西过去以后,在我脊背上留下了大量的羽毛和厚厚的粪便,让我身上的味道有点不忍直视。
“继续往前走吧……”
我摇头苦笑一声,从粪堆里面爬了起来,拍打掉了身上那些恶心的粪便后,自顾自的向前走去,在阴行里面混迹的时间久了,现在我对这些黏糊糊的、都有些辣眼睛的腌臜排泄物之类的东西抵抗力已经不是一般的强大,干呕了两声就算作罢,继续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
地道中,硝铵炸药爆炸产生的浓烟仍旧没有全部散去,视线还是不免受到影响,但我知道,前面应该还有一段路的,那些乌鸦朝着我们飞来的时候用了一定的时间,这就说明前面的空间不小了,我走的也放心。
哪知道,我是真的高看自己的估算能力了,这世界上总是会发生许许多多草蛋的意外,我才刚刚放下心来踏实前行,结果没走几步,我的左脚就忽然一脚踩空,当时我整个人就失去了平衡,“啊”的尖叫了,一头向下栽了去!
前方,没路了!
是陷阱?
我不知道,我明明看着前面有路来着。
强烈的失重感将我包裹,同时,我的耳畔也传来了“呼啦啦”的风声,这一切都告诉我,我确实是掉进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是不是陷阱就不知道了,但这地方绝对很深。
仓皇之中,我四肢来回乱舞,企图抓住什么东西,能缓解我下坠的力道。
可惜,我什么都没能抓到,最后,我一点点的绝望了,已经做好了摔死的准备,轻轻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说真的,这一刻我出奇的平静,脑海里面竟没有那么多的胡乱念头了,可能生死之事经历的太多了,到现在我竟然已经渐渐习惯了这种在死神的镰刀上跳舞的感觉。
片刻后,我终于坠地。
下方,并不坚硬,相反,非常柔软,我在坠落下来的瞬间,“啪”的一下子就拍进了一个非常温热的地方里,那感觉,仿佛是陷入了泥沼里面一样,不过,即便是一下子没把我给摔死了,也仍旧是摔得我浑身酸疼,身子仿佛要裂开一样,喜欢跳水的人都知道,莫说是下方这类似于沼泽一样的地方,就算是水中,如果从高处坠落下来的话,落水瞬间也能把人给活生生的拍死,此刻我便是如此,虽不致命,但足以瞬间受伤,出于本能张嘴就要痛呼,结果嘴巴刚刚张开,立即就有大量黏黏糊糊跟浆糊似得东西涌进了我嘴里……
那味道,有些苦,也有些酸,还有点咸……
我敢确定,这绝对不是沼泽里,沼泽里的泥浆断然不是这样的味道。
此刻,我口鼻之间全都是这些东西,一时不能呼吸,情急之下,我疯狂的挣扎了起来,可惜,任由我如何挣扎,就是无法狰狞,我终于有一点点的害怕了,这么下去,我迟早是要被活生生的憋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