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伤,实际并不属于我们守夜人的秘法。
这则法门严格意义上来讲,其实是茅山道宗的东西,只不过修行者的岁月从辉煌一路走到了如今这悲凉的末法时代,中间经历了太多的碰撞和融合,各门各派早已不像从前一样对自己的法门敝帚自珍,实际上,就算是想敝帚自珍也不可能了,因为修行者彼此之间实在是太了解了,除了一些核心的秘法和禁术还能勉强保密以外,其他的基本上拿出去别人就多少知道一二,就说《祖巫秘术》上就记载了天下奇门法术多少?这全都是祖巫在千年前就已经搜集起来的,可见那时门派法术的保密工作就已经不是很到位了,到了现在,又流传出多少,可想而知。
这煞伤,实际上就是茅山道宗最早流传出来的法术之一。
只是,煞伤所用很有局限性,用到它的地方真的是太少太少了,所以,修行者们运用这则法术的时候少之又少。
这东西就记载在《祖巫秘术》上面,不算难,伊诗婷肯定知道。
所谓煞伤,在茅山术中称之为是龙鳞之伤,龙有逆鳞,击之必死,这煞伤与此有关系,可见它本身针对的就是致命的要害,实际上是引“煞”而攻,这种手段对于三魂七魄健全的人来说,基本上是没什么太大的伤害的,它针对的就是那些三魂七魄并不健全的主儿,对于这样的存在来说,“煞”所造成的伤害非常恐怖,与一般的皮外伤有着本质的区别,如裂身之痛,动辄可能会将剩余的魂魄打散。
这个“煞”,并不是煞气,实际上是至阳戾气。
过阳则暴,这是永恒不变的一个道理,意思就是阳气太重的话,就会产生暴戾之气,这是天地的规则,在人的身上就清楚的表现出来了,譬如一些身体强壮、体毛茂盛的人,这些人本身的阳气就特别重,当阳气达到一个临界点,进而超乎人体肉身所能承载的极限以后,这些阳气就会转化为戾气,影响人的心智,让人变的特别暴躁,所以那种阳气特重的人一般都脾气不太好,尤其是长得跟个大猩猩似得那种主儿,最好离他远点,这种人已经暴躁到了不招惹他他都要精力过剩的平白无故的来给你找点事情!
说到底,当阳气达到一个极限以后,就会诞生凶戾之气,那些凶戾之气被称之为是过阳之气,便是煞伤中所谓的“煞”了。
用这种东西对付三魂七魄不健全的主儿,可谓是好刚用在了刀刃儿上,这种“煞”是极其刚猛暴烈的气,当一个人三魂七魄不全的时候,人近乎于是鬼,以这种刚猛暴烈的气来冲击,事半功倍。
此时这等情形,利用煞伤对付金甲铁尸,最为合适!
这也是无奈中的办法,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晓得了,我会给这几个东西准备一些‘炸弹’的!”
伊诗婷在高台之上点头,沉吟一下,说道:“不过,我需要一点时间来布置!”
时间……
又是时间……
现在我最缺少的,可不就是这时间吗?
我就是不想拖,所以才主动招惹这八尊金人的,它们之前的表现太诡异了,如果不是我惹上了门,恐怕会一直在一旁蛰伏着,若说它们想与我们楚河汉界泾渭分明,那肯定是不可能的,这是金甲铁尸,是杀戮机器,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活着的生灵从它们的眼皮子底下溜走的,只能说明它们在等,可能在等待更好的机会。
这一切让我很不安,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一直都想着尽快解决了这八个金人,才算是上上之道。
可现在……
我一咬牙,就说道:“我们尽量拖延,你动作也快点!”
伊诗婷不作回应,开始从自己的背包里往外拿一些瓶瓶罐罐的东西,一杆窥天旗一下子插在了高台上,以窥测吉凶之数,同时,在那窥天旗的下面摆放三个金碗,很薄,左右两侧分别放上了鸡喉和两片穿山甲的鳞片,在中间的那个碗里又倒了小半碗的香灰,插上了三柱清香。
我大概明白她的考虑了。
她的这一番布置是要引地脉之中的极阳之气,此地是赤火穴,那极阳之气必然是很重的,肯定是特别极端的力量,从中抽取“煞”来冲击金甲铁尸,也是非常合适的办法。
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的脑瓜子还是很好使的。
至于后面的,我已经顾不上去看了,八尊金甲铁尸此刻已经集结冲到了我和萍子的面前,我们两个成功的吸引了这八个狂暴凶残的东西的全部注意力,这些东西都不去关注伊诗婷和苏离一眼,抄起手中的兵器就来攻击我和萍子!
这倒是应了我的算盘,它们不去纠缠伊诗婷和苏离才好呢!
“萍子,只与它们纠缠,莫要和它们正面冲突,吸引住它们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