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0,精彩!
这一夜经历了如此的惊魂,到现在我们几人看似平静,实际上内里却是惊魂未定,恐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平复下来,尤其是我,如果不是小爷,恐怕就被白冰化作的那鬼魅子给带走了,迄今回想起来,仍旧是有些心寒,那河神究竟有着怎样的力量?竟能让一新魂来轻易对付修行者?
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类似于白冰这样的鹰犬,到底还有多少?
我们不知道。
此时,这院子里忽然冒出了一个佝偻苍老的老人,再加上院子里有些昏暗,我们一时间无法辩清楚老人的模样,所以难免有些心里发紧,我更是不可抑制的去『摸』刀,可惜,黄泉刀还在屋中,并不在我的身上,没辙,只能全身戒备。
佝偻的老人对我们如临大敌的戒备似乎并未察觉到一样,仍旧自顾自的走进了院中,步态蹒跚,在昏暗的院中,他行走的姿态看起来有些阴森可怖,不知为何,他的这副样子,以及月下前行的身影,让我情不自禁的想到了家乡的一则传说,那是很小的时候,我听我外曾祖母说过的故事。
我的外曾祖母是个非常『迷』信的女人,也是典型的旧中国女『性』,一生充斥着苦难,她却习以为常,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她还在世,我对她的记忆比较模糊了,但是,她小时候给我讲的许多故事我却清晰的记得,也记得她很疼我,每当我放假,都会去乡下和她住,而她也会和我说不少过去的故事,其实挺残酷的故事,譬如旧时的狼下山叼孩子吃什么的,全都是旧时的人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艰难生存的故事,可我却总觉得新奇,到现在也记忆很深刻,而现在这个故事,就是发生在我外曾祖母年轻时候的一件事,也是她亲身经历过的。
我听我外婆说过,我的外曾祖父以前是个土匪,就是属于江洋大盗的那种,满清刚刚灭亡那会儿他才十几岁,就拎着一把菜刀入山跟着土匪头子混了,做事儿心狠手辣,二十多岁的时候用两块现大洋从军阀逃兵手里换了一把汉阳造,一枪打死了老大,自己坐上了虎皮椅子,当时也为祸乡里,不过我外曾祖父那会儿虽然坏,但在那个礼乐崩坏的年代里也算是有节『操』的土匪,至少有几条绝对不干,一不杀人,二不抢青黄不接时候的粮,三不『淫』有夫之『妇』,倒不是说他高尚,好歹做人有底线,但也是怕『逼』急了相亲真和他拼命。而我的外曾祖母就是他抢上山的,可我那外曾祖母是个逆来顺受的主儿,旧时的中国女『性』多数不也都是这样么?被糟蹋了以后,有了身孕,也就咬咬牙安生跟着我外曾祖父过了,好在我那外曾祖父虽然暴虐,但对她还不错
再后来,日本人打进来了,盘踞在当地的土匪也要整顿,要嘛跟着日本人当二狗子,做狗汉『奸』,要嘛就得死,十之**的土匪全都弯腰当了奴才,可我外曾祖父那臭脾气伺候不了人家,一言不合就带着兄弟们跟日本人打了起来,可日本人哪里是那么好惹的?他那会儿跟晋绥军打也就算了,都是些散兵游勇,他凭着一股子血勇之气能跟人正面刚一波,甚至遇到了连队都敢硬拼,可遇到日本人不用想也准得歇菜,整个山寨里就二十几条枪,多是汉阳造,膛线都磨平了,能上的了台面的只有两条中正式,这怎么和人家日本人打?据说去他山寨一共就九个日本人,硬生生的撸死了他一百来号弟兄,他们就打伤人家一个人,也甭笑话我外曾祖父不行,孬,是真打不过,那会儿的土匪有几个是真没种的?过的全是刀口『舔』血的日子,说他们怕死,怎么敢做那种事儿?那小鬼子在那个年代是真的横,现在的那些个抗日神剧全都是些不敢正视历史,亵渎英雄血的作品,照他们那么演,日本人是来中国挨了八年打才跑掉的,实际上人家是整整打了咱们八年,一百多万人拼掉了咱们三千五百万人,小鬼子狠不狠看数据就知道了,尤其是战争前期,能打的咱没脾气,一个联队敢进攻一个师,还能大获全胜,斩首无数,那可是正规军,一样挡不住,更甭说我外曾祖父那三瓜俩枣了
我那外曾祖父命好,躲过了劫难,骑了一匹马,带着我外曾祖父和外婆逃走了,一路仓皇,活生生的跑死了马,后来又从一老百姓家里抢了驴车继续跑,可见那时候我外曾祖父被吓成了什么样,他一辈子天王老子都不敬,唯独让小鬼子打到了心寒,九个人和一百多人正面打,给一百多人全打死了,自己就受伤一人,还是轻伤,搁谁谁不被打破胆子?
后来,他一路进了保德,到了黄河渡口,又被伪军给拦住了,很庆幸守那的伪军头子是以前他一兄弟,那人投了日本人,最高坐到了巡河总司令的位子,手里握着十万伪军,也他那兄弟放了他一马,让他过了河,再后来,日本人投降的时候,他那兄弟要投八路军,结果和其中一支部队说好了,另外一支部队还不知道,他只身去谈判的时候,被不知情的那支部队给打死了,都没人敢去收拾,就我外曾祖父用驴给驮回了尸体安葬了,说到底全是念着从前放他一马恩情。
当然,这些是题外话了。
就说我那外曾祖父过了黄河以后,走到了一片不『毛』之地,那是一山头,具体位置我外曾祖父也不知道,不过他倒是记得,那位置还有烽火台呢,想必应当是秦汉时期修建的古长城附近了,走到那里后,我外曾祖父饿的是前胸贴后背,一家人喝了两口河水,实在走不动了,就钻进了烽火台,找了个避风口睡了。
半夜的时候,我外曾祖母睡眼惺忪的时候,瞧见有一人循着长城走了过来,那人穿着那会儿的圆口布鞋,黑『色』的棉裤,还绑着腿,上身穿着破破烂烂的棉衣,带着瓜皮小帽子,八字胡,佝偻着身子颤颤巍巍的朝他们过去了。
我外曾祖母连忙叫醒了外曾祖父,我那外曾祖父起来就问那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