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老瞎子气喘如牛,整个人斜着身子倚靠在卷起的羊皮褥子上,明明毡房里温度不算低,可他呼吸时,口鼻间总会喷出一溜白烟,头上青筋跳动。
片刻后,他又举起酒壶“咕咚咕咚”狂饮一阵。
等放下酒壶时,已经醉眼惺忪,口鼻间的白气这才稍稍变淡一些。
他这模样让我很担心,忙一把抓起他手腕,灵气在我之间跃动,真我金身无声无息浮现在背后,盘坐于虚空中,闭目垂头,似在沉思,我这是通过真我金身加持自身的精神,让我的注意力变得更加集中,以便准确感受灵气在老瞎子体内探查到的一切。
这是一股可怕的森寒之气。
我分明能感觉到,这寒气无孔不入,仿佛一根根锋利的金针一样,在老瞎子体内不断『乱』窜,这样的寒气是恐怖的,具有可怕的穿透力,如果老瞎子不是身体坚韧的贪狼卫的话,后果不堪设想,但他仍旧要承受巨大的痛苦,仿佛千万金针不断刺身体。
我的灵气在老瞎子体内根本没走出多远,就被这恐怖的寒气给直接湮灭了。
“好可怕!”
我睁开眼睛,细细思索片刻,只觉得老瞎子体内的阴寒之气是如此熟悉。
莫名的,我想到了自己第一次去见婆婆,那时婆婆的那间平板房里就有这样的气息,让整个屋子像个冰窟窿一样,那种冷气根本不是棉衣能防御的。
我觉得这可能已经不单单纯纯是阴寒之气了,而是阴毒!
“嘿嘿,看出来了?”
老瞎子是察言观『色』的老手,只是看了我一眼,就仿佛猜透了我心里所想,微微眯着眼睛,不断摇晃着手里的酒壶,轻叹道:“你以为这二两猫『尿』好喝啊?每天喝的醉汹汹的,如行尸走肉,除了睡觉就是喝酒,你觉得这滋味儿很好受?或许对外面的那些小老百姓来说,这样的小日子肯定特别美,但你是武人,你应该知道,把一个武人圈在四面漏风的破帐篷里,整天只能做个浑浑噩噩的瞎老头子是种什么滋味儿!”
这话倒是说的我一怔。
经历了狂风骇浪后,安逸和颓废,是一把不断剜肉的刀子,会让人痛苦。
平心而论,现在让我再老老实实做那个小小的牧场管理员,恐怕我也做不到了吧?
我叹息一声,沉『吟』片刻,问道:“这跟守夜人有关系?”
老瞎子默默点了点头,随即他起身,走到毡房门口撩起门帘朝外看了几眼,确定无人才再次折返回来坐在我对面,他想了想,道:“你是凝练真我金身的修行者,未来不可限量,或许真能达到直通造化的地步,对你这种人来说,虔诚起誓很重要,不兑现的话,以后迟早会付出沉痛的大家。我希望我今天和你说的这些事情你能心里默默起誓,但是出了这个门,日子该咋过还得咋过,不能为难怀疑身边的人。”
我坐直了身子,认真倾听。
“知道贪狼文曲为什么会习和守夜人彼此相辅相成的功法吗?”
老瞎子张嘴抛出一个我很好奇的问题,随即他悠悠说道:“原因很简单,因为力量同出一脉,所以,贪狼文曲如果还效忠守夜人的话,那么他们就会是世界上最强大的搭档,可如果他们不效忠守夜人的话,将会是刺在守夜人心脏上的匕首!”
我脸『色』一变。
“守夜人无惧于天下,可他们身边最危险的人,永远都是自己的贪狼和文曲。”
老瞎子继续道:“一旦守夜人背弃了自己的清规戒律,就会被誓言打成反叛者,引来毁灭新的打击,便是所谓的诅咒,婆婆的下场你也看到了,阳气尽失,道行一落千丈,最后只能躲在暗无天日的小屋子里变的比妖魔鬼怪还要可怕三分!贪狼文曲,与守夜人同出一脉,守夜人犯戒,因果与不详的力量同样会加持在它们身上,这时候也不是没有化解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