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当爹了?”
“是。”
景庭确认了好几遍之后,才极为小心的把姜卿羽扶到了榻上。
动作轻柔得甚至怕自己一用力,就伤到了孩子。
“哪里就有这么娇弱了。”姜卿羽语气嗔怪,眼底却满是甜蜜。
春兰几乎是催着孙瑾狂奔而来的,一进来,连气都没喘匀,就把孙瑾往她面前送,“快!快给王妃看看。”
“没事,就是害喜,有劳小孙大夫跑这一趟。”姜卿羽笑着朝他摆了摆手,而后看向了春兰,“等下你再回去一趟,去抓几贴安胎药来。”
害喜?
太子妃这是有了!
天大的喜事啊!
“奴婢这就去!”闻言,春兰直接一蹦三丈高,一溜小跑就去了同济堂。
姜卿羽怀孕一事,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青玉山庄。
画室里早已挂满了姜卿羽的各色画像,青玉作轴,银丝铺就。
光是那卷轴便价值连城。
林初墨坐在窗前,只是扫了一眼这些画卷,便抬头望着天上的那一轮的峨眉月,眼底神色晦暗无比。
而竹子跪伏在地,额上的冷汗终于是滴落了下来。
自从得知少主有喜之后,他已经半个时辰没说过话了。
嘀嗒——
这极其细微的声响,在这暗夜里却显得格外明显。
林初墨这才陡然回神,开口时神色玩味,却直接略过了姜卿羽的事情。
“开春闱?”
“是,已经定下了,文武各两场,在三月初九、初十两日,分别由徐之洲和翰林院首封琅主考。”竹子说到这里,神色闪烁了两下。
剩下的半句话一时也不知道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他跟了林初墨十几年,只一个眼神,林初墨便知道他有话瞒着,“还有什么?”
“如今天下学子都在感念皇恩浩荡。”竹子一边说着,一边将头埋得极低,说到后来,根本不敢抬头看他。
“呵!”林初墨神色嘲讽,双拳紧攥的瞬间,骨节咯咯作响。
这分明是师父的主意,怎么成了那狗皇帝的功劳?
三月初九,离现在已经不足一月了。
“安排些人去参加。”林初墨轻嗤了一声,转瞬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问了一句,“那封琅可有什么把柄?”
徐之洲是个铁石心肠的,不受威胁不说,转头就能把他们卖了。
但文官就不一样。
“已经查过了,干干净净。”竹子抬眸看了他一眼,便答了一句。
可话音刚落,林初墨就突然笑了起来,“你跟了我多久了?”
他笑起来声音极为好听,可竹子却只觉得心底一阵寒颤。
“十七年了。”不知道林初墨为什么要这么问,他心里直打鼓,几乎是瞬间便跪了下来,“属下愚笨,请公子明示!”
“没有把柄,就制造把柄。”林初墨眸光淡淡,扫了他一眼,语气极为随意,可却能轻而易举毁了一个人,“去办吧。”
竹子走后,林初墨的神色却陡然沉了。
他也有段日子没去京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