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淡淡的,煞是好闻,隐隐中还有几分熟悉。
只是片刻之后,她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既是华嫔送她贺喜的,怎么不和先前那些一道送过来?
可到底华嫔同她无仇无怨的,再加上她对华嫔的印象极好,也就没多想,便顺势戴在了手上。
尺寸正合适,显然是用了心的。
她心底不禁多了几分暖意,揉了揉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看着面前的佛珠,还是忍不住想起了华嫔那个难产的孩子。
“春兰,这些日子可有听说华嫔的事?”她神色微动,到底还是多问了一句。
闻言,春兰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她手上的那串佛珠,这才斟酌着开口,“先前也曾消沉过两日,锁在房门里头谁也不肯见,后来许是想通了。”
她一直盯着姜卿羽的脸色,说话间也带了几分小心,生怕影响了她的情绪。
说到后来,春兰的语气便越发轻快了起来,就仿佛整件事确实已经过去了。
“听说她这些日子吃斋念佛,整个人倒也平静得很,得了空便一直往瑛华殿走,看着模样,该是放下了。”
听她这么说,姜卿羽也就松了一口气,她想了想,便从隔壁药室里拿了些瓶瓶罐罐出来,挑了两瓶出来,递了过去。
“明日你寻个机会入宫一趟,将这两个给华嫔娘娘,就说是调理身子的,剩下的给母妃,都是些药妆,用法用量都写好了。”
“奴婢记下了。”春兰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翌日一早,两人坐上了一艘画舫,里头茶水点心一应俱全。
船夫不急不缓地朝湖中心荡去,或许是开了春的缘故,湖上零零散散的飘了几艘画舫。
了空和尚正好在其中的一艘上,不同于旁人出游的准备周全,他这里干干净净的,只有一个蒲团而已。
他盘腿坐在蒲团上,单手合掌,另一手拿着一串佛珠,念一遍经,便转一颗佛珠。
等到他念到第八遍的时候,才陡然收了佛珠,睁开了眼。
姜卿羽和景庭两人的画舫正好走到了他旁边。
“阿弥陀佛。”他主动搭话,不过四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却格外具有吸引力。
两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朝他的那艘画舫投了过去。
只见了空和尚生得慈眉善目,鹤发童颜,颇有几分仙风道骨,尤其是那双眼,分明是波澜不惊的样子,却充满了智慧,仿佛世间万物都在他眼中一般。
只一眼,姜卿羽便觉得此人不俗。
“大师也来游湖?”她不禁笑着开口寒暄了一句。
“是啊,既是有缘相逢,贫僧便送施主一句话。”了空和尚依旧是笑着,看了眼她手上的那串佛珠,神色却越发淡然。
“不畏浮云遮望眼,所言所行,若能从心所欲,便是最好的选择。”
不知为何,姜卿羽总觉得他开口时别有深意,目光还似有若无地在自己小腹上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