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越她不会越狱。”封琅紧紧地盯着狱卒,只说了这一句,可开口时语调却极重。
狱卒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却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
封琅在院子里立了一个衣冠冢,里头埋的,是一块浸透了水的凉布。
他不知道在院子里坐了多久,便像是陡然变了一个人似的,转身便进了宫……
御书房,景庭立在下方,而皇帝若有所思地盯着桌上的案牍,突然便有些无力地闭了闭眼。
那正是小越牢房里写的那一排字——
“功高震主,冤狱枉法,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落款正是顾清。
都死了十六年了,为什么还要这般阴魂不散,扰得他不得安宁!
皇帝不禁觉得有些头疼,他揉了揉太阳穴,好半晌才稳了稳心神,“都处理干净了?”
“发现的及时,已经将消息压下去了。”景庭点头应下,见皇帝摆了摆手,他便退了下去,只是神色却不自觉地凝重了几分。
近来,顾清出现的频率有些过于高了。
若是被有心人挖出来他和卿羽的关系,那到时候,卿羽又当如何自处?
回府的路上,景庭一直在想着这件事,直到马车骤然被人拦停。
她还敢出现?
再次见到顾曼语的时候,景庭几乎是下意识地拔出了佩剑,一句话也没说就朝着顾曼语的心口刺去。
招式凌厉,避无可避,顾曼语身子一矮,赤霄便陡然刺穿了她的肩胛骨。
剧烈的疼痛传来,可景庭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毫不犹豫地拔出了赤霄。
可他的下一剑,到底没有刺下去。
“我死了,姜卿羽也得给我陪葬。”顾曼语脸上的笑猛地绽开,妖冶就像是一朵剧毒的罂粟花,可说出口的话却让景庭的眉陡然一拧。
瞧啊,这就是她拼了命爱着的男人。
只有为了姜卿羽,才肯停下来,多听她说一句话。
可她得不到的东西,凭什么要让给姜卿羽?
“当朝太子妃给顾云看诊,若是皇帝知晓了此事,会作何反应?”顾曼语抬手捂着伤口,她的脸色因失血而变得苍白,可开口时一双媚眼轻轻勾着,转瞬便笑得越发明媚。
“不过也说得过去,毕竟顾云,是她亲姑姑,不是吗?”
“罪臣之女,却成了当朝太子妃,你说,若是大家知晓了此事……”
顾曼语的话到底没有说下去,因为景庭已经抬手掐住了她的脖子,眼底杀意渐浓。
她原本以为自己不爱了,可此时看到景庭的眼神,一颗心还是忍不住揪了起来!
自己受尽了百般屈辱,可凭什么他们两个就可以过得这么心安理得?
她不甘心!
顾曼语心里越恨,此时她脸上的笑容就越发明艳,阴毒得就像是一条正在吐信的蛇。
可她没有挣扎,就仿佛笃定了他不敢下杀手一样——
事关姜卿羽,景庭不敢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