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羽这是要舍下他了吗?
林初墨捏碎了铁环,随手一撒,心中怒意夹杂着恨意翻滚而来,难以克制。
“公子。”竹子捂着伤口跪在地上,一开口就猛烈地咳嗽,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流,“少主与我们,终究是不一路人。”
林初墨眼睛漆黑一片,照不进任何光亮,站在月光下,犹如鬼魅。
他一直为以为姜卿羽只是不懂事,没有看清皇室的无情,只要多加提点就会回到他身边。
“她怎么敢忘?”林初墨字字狠戾,犹如地狱索命,“她欠下的何止是我一条命?”
顾清的血海深仇,这么多年林初墨没有一刻敢忘记,姜卿羽怎么敢忘?
“属下无能丢了拓版,还请公子责罚。”竹子身子一晃,不得不双手撑住地面,看着鲜血从他身上不断滑落,发出“滴答”的声响。
一片寂静之中,林初墨看着竹子身上的伤口,心中怒意缓缓散去变成了一片浓稠的恨意,“杀了你又有何用?”
既然姜卿羽想要彻底和他划清界限,那他以后对姜卿羽就不必再手下留情。
林初墨抬手扶起竹子,点了他身上两处大穴,帮他稳住心脉,“我们还要继续复仇,至于她……”
师父一个人在地下寂寞了太久,也是时候送些人下去陪他了。
这般想着,林初墨唇角再次上扬,笑意可怖,只是为什么心中一处这般疼痛?
“公子,没了拓版,钱该怎么办?”竹子心中担忧,再次剧烈的咳嗽,林初墨却是一片平静,“你忘了,姑姑还在宫中。”
顾云享受了那么久的天子宠爱,也该为他们做些事情了。
长夜漫漫。
姜卿羽把布包郑重交给了封琅,“打开看看吧。”
布包不过巴掌大小,轻飘飘的,封琅捧着它的手却在微微颤抖,想要打开,碰到布包又触电般缩了回去,有几分犹豫。
“小越。”封琅轻轻唤一声,如同念出魔咒一般念了三遍,狂乱的心跳渐渐平息,一点点打开布包,里面只放着一块小小的白布。
那白布粗糙得很,看上去就像是寻常人家的擦桌布,没什么特别的。
封琅如遭雷劈,回忆潮水般涌来,将他淹没。
一块擦手的湿布却被小越当做珍宝一般藏了下来,最后成了最珍贵的遗物。
如此荒唐的事情,封琅做梦都没想过,看到白布露出的线头,强忍着泪意打开。
白布上面并无多余的装饰,只是歪歪扭扭绣着“封琅”两个大字。
“小越。”封琅手指摸着名字,唇角刚扬起一个弧度,眼泪就落下来,打湿白布,“你这字绣的真难看,我应该好好教你的……”
是他把小越送入大牢,应该好好守着小越才对啊!
封琅只觉得手中白布重若千金,双臂因不堪承受而颤抖,“大牢里那么冷,我应该多去看看你,这样或许能……”
他说不下去了,现在说什么都太晚了。
小越已经死了,封琅深吸一口气,心中痛苦蔓延到全身,呼吸都不自觉轻了几分,“你可曾怪我?”
姜卿羽看着白布上的刺绣,心中不忍,“她不会怪你的。”
封琅却是听不见,怔怔看着手中白布,突然呕出一口鲜血,仰面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