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精准的剑法,难怪是禁军统率啊!
定北将士算是开了眼界,好奇的打量着徐之洲,心中有几分怪异。
徐之洲这样英雄的人物却伤了不少定北将士,还有人直接死在他手中,如此深仇大恨不能不报。
可谁让徐之洲是遭人蒙骗,郡主和太子妃都要保下他,他们又不能动手,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徐之洲。
为首一人朝姜卿羽抱拳行礼,“末将失职,等此次事情结束必定前去领罚。”
说罢指挥着剩余定北将士那其余村民全部打昏,套上头绑在一处。
他就不信了,这样还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李掌柜夹在中间怪难受的,看看手中的药瓶,又看看进气多出气少的徐之洲,一路小跑走过去,“徐将军,吃药吧。”
徐之洲身子一僵,看着眼前的青瓷小瓶,发自内心痛恨自己的软弱无能,“我……不是什么将军了。”
他恨不得自己立刻死去,这样也好过面对如今局面;然而一半理智又提醒他,这是他造下的罪孽,应该自己偿还。
只有活着的人才能赎罪。
徐之洲拿过瓷瓶,倒出一粒药丸艰难吞下,苦涩自舌尖散开,惹得双眼发酸,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苦的药呢?
“吃下药就好,吃下药就好,这世上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坎。”李掌柜想要拍一拍徐之洲肩膀,抬起手又放下。
徐之洲一身铠甲都碎了,满身都是鲜血,分不清哪里是伤口哪里是好的。
“小伙子,听我一句劝,活着才是最难的。”李掌柜也是看徐之洲真心悔过,这些日子回忆过去的机会比过去几十年都多,连带着多了几分感触,“不过,也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想当年我就是个庄稼汉,大字不认识,后来家里弟弟要上学念书,我娘就把我卖到隔壁镇商户当奴才。”李掌柜眸光悠远,像是回忆起很远很远的事情。
那家商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专门挑着穷苦人家放高利贷,借了钱没几日就上门催收,还不起就得拿人抵债。
有的姑娘为父治病借了钱,还不上钱就被拉去欠下卖身契,被人卖到青楼里抵债。
“十一二岁的姑娘,哭得可惨了。我不忍心,偷了钱帮她还债,姑娘对我磕了好几个头,脑袋都磕肿了。”李掌柜重重叹了一口气。
徐之洲静静听着李掌柜说话,以为是什么教育人向善的鸡汤文学,不想接话。
“然后这姑娘就回去找他爹,她爹问她钱哪里来,姑娘如实说了,她爹不信,认定了她卖身赚钱。”李掌柜学着老汉的语气说:“你已经不干净了,留在这儿只会妨碍兄弟们娶亲,你找个干净地方自己去了吧。”
那姑娘也是傻,被她爹、兄弟天天骂着,也就觉得活不下去,大冬天投湖了。
“姑娘尸体被找着的时候已经是开春,整个人都泡的不成样子。”李掌柜斜睨着徐之洲,“你听明白了没?”
徐之洲煞有其事点点头,“那姑娘真可怜。”
“不,是人活着才有希望!管别人那么多屁话做什么?”李掌柜没说的是,他送钱送的晚了,姑娘被送到青楼前就被恶霸占了身子。
“不一样。”徐之洲看向自己断裂的手掌,他是真的做错了事,就算没人责怪,也难以过得去自己那一关。
李掌柜苦口婆心地说:“人啊很多时候都是和自己较劲儿,这样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