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我认为你对厉川的康复有着关键性的作用,所以,你们的重逢也许不是坏事。”Jonas的眼神带着鼓励。
“他...回家了?”知道厉川因祸得福,意识已经完全恢复,晴森是高兴的。同时也开始忐忑,厉川三天前已经离开瑞士回国,却没有找她,甚至没有联系她...
“这个我不确定。”Jonas说,“回国之后的事宜厉先生已经安排好,接下来厉川的病情将由李全部接手,我倒是很想再去中国走一走呢,不过年纪大了,懒得动了。”
厉城虽然说过想要重新联系孟小姐,但那是小厉先生醒来之前的打算,小厉先生醒来后很奇怪地表现出逃避的样子,厉城也不敢贸然开口。之所以跟她说这么多,是因为已经知道这女孩对于厉川来说有多么重要。余下的事,只能看厉城那边的打算了。
“别太着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也许你应该再等一等,等小厉先生的情绪稳定了他会主动找你的。”
晴森没有从Jonas这里得到厉川回国后的动向,但是该了解的情况都了解了。中午,Jonas邀请晴森一起用午餐。下午,晴森在艾瑞斯庄园休息了一下,Jonas嘱咐瑞克把她送到预定的酒店。
洗去一身的疲惫,晴森坐在酒店房间的藤椅上,借着温暖的灯光把Jonas留给她的画一幅一幅地翻看。
从Jonas的叙述中得知,厉川四个月前被送到艾瑞斯庄园,经过初期的刺激治疗醒了过来,然后一直是沉默的状态,没有交流的能力。在李医生和Jonas的坚持下,每天借着小范拍下的一些照片和信息来试图和厉川交流,厉川慢慢地能够自主进食、画画......一直到三天前,发生的那场意外,厉川彻底清醒。
这段时间,厉川除了画画几乎没有别的活动,对别的东西也提不起兴趣。晴森手上的画,Jonas给她的,有五十多张。疗养院有一个漂亮的花园,她下午在Jonas的陪同下把厉川走过的地方都看了一遍。
玫瑰、玫瑰的花瓣、落叶...大多是花园里的东西,每一幅画晴森都认认真真地看了许久,想象着厉川在画这些时的心情。
其中有几幅让晴森触动最深:一只酣睡的考拉熊,一只杯子,一片火红的乌桕叶。
画纸的右下角标注着日期,字迹不是厉川的,应该是Jonas或李医生特地加上的。这几十幅画,大多与她相关。
接下来她该怎么做?这是晴森难眠的一夜里不断问自己的问题。
还是踏上了归途,第二天,晴森离开酒店,电话里婉拒Jonas的送行,自己原路返回机场。再次搭乘近19个小时的飞机回到恒城,飞机上耳膜的刺痛没再对晴森造成太大的影响,反而有些麻木。痛就痛吧,清醒点也好。
脚下熟悉的土地却没能让晴森产生踏实感,她在摇摆,自己该安安静静地回到桐城,还是再转一趟青城?干什么呢?再费一番功夫,找到他,冲到他面前,质问他为什么不联系她?
在恒城机场外的公车站,一个背着背包的女孩双手抱膝蹲在地上无声痛哭,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却无人敢上前去劝。大城市里崩溃的年轻人太多了,压力大,宣泄一下就好了。
没人知道,也没人关心,这个女孩的泪腺,在绷了几个月之后终于决堤。她好想去到那个人的身边,告诉他,这段时间她真的好累...
他说过他会一直在的,她理解他不得已的离开,却不能接受,在明明可以回来、已经回来的情况下,他忽略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