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内阁首辅魏藻德的宅邸书房,烛光摇曳。
魏藻德正在与几名自己的心腹密谈。
“现在皇帝要南巡,我们应该何去何从?”
内阁首辅魏藻德望着这几名坐在椅子上的心腹,开口询问。
“我们的田产,庄园均在京师顺天府周边,我们要是去了南京,该如何生存?”
兵部尚书张缙彦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长叹了一口气,提出了反问。
“南方的上等良田均有当地的官绅勋贵把持,我们现在去了南边,估计难有立足之地啊。”
“对啊,我们常年生活在北方,骤然去了南边,必定水土不服。”
他们这些人常年在京师当官,自然家产也置办在京辅地区,南方自然有南京那帮勋贵士绅官员占据着。
现在仓促的逃离,他们短时间内压根无法变卖成千上万亩的良田,只能白白的丢给流贼。
想到无数的良田,庄园要丢掉,他们的心里就宛如刀割一般的,很不情愿。
内阁首辅魏藻德自然也是听出了这些心腹话语里的意思,那就是不愿意离开北京。
“可是皇帝执意要南巡,言官们数次上书反对都无济于事,我们身为朝廷重臣,总不能违背皇帝的旨意。”
内阁首辅魏藻德看了一眼众人后,这才缓缓的开口。
“诸位,我斗胆说一句,还请诸位莫要见怪。”
兵部尚书张缙彦开口。
“现在我大明数百年积弊,已经积重难返了。”
“外有东虏,内有流贼,我大明已经千疮百孔,无可救药了。”
“现在皇帝要南巡避难,可是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大明摇摇欲坠,灭亡只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兵部尚书张缙彦大胆直言,也是让众人感觉到震惊。
好在他们身为大明的重臣,自然对方方面面多知晓,所以也是赞同张缙彦的说法。
大明宛如重病垂危的老人一般,实际上已经奄奄一息了。
“我们一直为大明鞠躬尽瘁,想要重振大明,可是皇帝刻薄寡恩。”
“他不反思自己的过错,反而动辄斥责我们办事不力,动辄要杀人,让我们平日里也是如履薄冰,寝食难安。”
兵部尚书张缙彦想到十多位前任要么被革职下狱,要么直接处斩,也是觉得心里悲凉,担心步他们的后尘。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大明变成如今的模样,非是我等的过错啊。”
内阁首辅魏藻德也是点了点头,同意兵部尚书张缙彦的控诉。
“现在大同,宣府,居庸关等地的兵将悉数归顺了李自成,李自成势如破竹,说明我大明朝廷已经和兵将,百姓离心离德了。”
“我们倘若是再不转变立场的话,恐怕会和朝廷一起,被埋葬在历史的尘埃里。”
兵部尚书张缙彦继续开口道。
“那你觉得,我们应当如何?”
内阁首辅魏藻德问。
“顺应天命,归降新顺!”
张缙彦看了一眼门外后,压低声音道。
此话一出,书房内的众人面色也是变得无比凝重。
“可是如此一来,岂不是要做了贰臣?”兵部职方司的主事秦汧道。
“此言差矣。”
内阁首辅魏藻德开口了:“想当年魏征当初可是太子李建成的人,可是他最终投降了李世民,还成为了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名垂千古。”
“现在大明已经随时可能覆灭,我们何不仿效魏征,辅佐新朝,也名留青史?”
“我正是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