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躲避中趁机夺回了我的铭牌,她见我夺了回去挣扎的更是厉害了。既要顾着身前,又要顾着身后,我一下子没注意脚下踩了个石头滑了一下,她突然发了狠似的向我冲了过来,我顾不上起身赶忙侧身滚到一边去,只见她没控住力度,竟直直的摔了进悬崖,我刚想伸手拉一把却只能摸到她的手指,然后悬崖回响着她的惨叫声,她直直的坠入谷底,黑暗逐渐吞噬了她。
我心有余悸,心脏跳个不停,这……不算我推的吧,我看着深不可测的悬崖,不知为什么到底心里还是有些堵堵的,我见过那么多人往生,却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掉入炼狱,我站在悬崖边往底下看了看,此时已经没有一点声音了,黑漆漆一片,心里有些发毛,突然那刺耳的笛声再次传出,我赶忙转身去寻那笛音,远远便见到有个白色人影,就站在那桥上。
他一定担心坏了吧,刚刚一翻争执和摔跤,手上受了些擦伤,可此刻我并没有感觉到什么疼痛,我提着那个老婆婆落下的灯笼,赶忙往平原下跑,快点,再跑快点。约莫是见我身影往回跑了,那刺耳的笛音终于停下来了,但那抹白色身影,却一直在那没有动过。
等到跑到他的面前的时候,我已经累的说不出话来了,而眼前这个人也没有好到哪去。这个人一向在外面,谈吐行为举止都像是个谪仙一般,可此刻,他的衣衫竟有些凌乱,头发也没有束,脸色有些煞白,手中紧紧的握着那只白玉笛,青筋突出。也不知道为何,刚刚拼命压下去的那些紧张、不安、害怕,夹杂着委屈,一下子涌上心头。
是担心我所以才这般匆匆忙忙赶过来的吧,我看着他紧紧的贴着桥的底端站着,为了不让自己哭出来,假装轻松挪愉地说道“书官大人,不是和你说了吗,不要站桥这边离平原这么近,万一一个脚滑摔下来这可怎么办啊”。我两手一摊,装作有些无奈。
他听了我的话,脸色终于有些缓和,将白玉笛别在腰间,向我伸出了手,“过来”。我走到他身边将他拉的离平原远一些,正准备由他训斥,只见他将我凌乱的头发别到我耳朵后面,然后摸了摸我的头,“下次小心点,知道吗?”。
这家伙又来了,什么时候说什么话都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要骂我啊。这件事确实是我大意了,他应该是要责备我的,我以为他会骂我或者教训我,这些我都准备好了。可是没有,他知道我在害怕,知道我在自责,他什么都没多说,只是让我之后小心点便好了。
这个人总是这样,平时欠揍,一到关键时候,却又清清楚楚玲珑剔透猜穿别人心思。我用力咬了咬下唇,让眼泪光在眼眶里打转而不流下来,然后用力的向他点头,“我知道了,不会再有下次了”。想了想又补上了一句,“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他像是安慰我一样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突然想起了那位老婆婆便开口问道,“书官大人,那位老……”,
“雪”,他突然敛了笑容,直直地看向我的眼睛,认真地和我说道,“在元界,最不缺的就是同情,最不需要的,也是同情,这个地方的人感情都会给和执念相关的事,所以为了执念之事,他们对待其他事情都是不留余地,不夹杂任何感情,只要目的可以达到”。是啊,书官大人说的有理,我着实不该在这些交易中,过于感情用事。我回头看了下那个平原,从这里看过去是那样的无害,可又有谁能想到这平原最高处,居然是个万丈深渊呢。
脑子一转突然想起什么,我拉着书官大人到了摊子前,将淼淼留下的食盒打开,“你尝尝看,这个糕点特别好吃”,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有些好笑的问道,“刚才的事不害怕了,还有心情吃东西?”,我拍了拍食盒,有些骄傲地说道“才不是,还多亏这盒糕点呢,是因为想起来还没有把食盒带给书官大人尝过,我才唤回意识的”。他听着我的话尝了一口,点点头,“味道不错”。
“当然啦,唤我回来的,其实吧还有书官大人的笛声,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吹笛也能吹的这么难听啊……哎呦”,头上被敲了一下有些吃痛,只见他将食盒放好,提着就走不管我了、等回到宅子我才意识到最重要的事情没问,而我带回来的灯笼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书官大人拿走了,难道是和我出现幻想有关系?
我跑到他书房问了下情况,“书官大人,我这次出现幻象,和那盏灯龙有联系吗”,他点点头,“迷幻灯,可以将你平时看到的景象映射出来,所以你当时才会身在平原,看到的却是元界的景色”。我有些震惊的问道,“这东西哪里来的啊,这害人玩意赶紧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