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磊……”
“你何错之有,为何要骂你”,齐磊的声音低沉又沙哑,听得夏以菱何其难过。
“若不是我……姐姐,不会回来的,这样姐姐不会死的”,夏以菱咬着下唇才开口说道,她生怕一谈及,眼泪就会再度落下。
“害死以蕊的,不是你,是那个裴云飞,与你无关,你不必什么都拦在身上”,要怪,就怪裴云飞,和那个无能为力的自己吧。
“我来帮忙吧,把姐姐带回长安安葬吧……”,夏以菱伸手想取过齐磊手上的帕子,齐磊却避开了。
“把以蕊葬在这里吧,她不喜欢长安,她是想要留在这里的,你去为她收拾套干净的衣裙,待会为她换上好吗,这里我来就好”,不知道为什么,夏以菱突然感觉,齐磊对她有些疏远而淡漠,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准备去马车上给裴云依挑套衣裙。
“是不是很疼”,她听到齐磊的声音,回头却看到齐磊是在对裴云依说,他说的是那般的轻,话语中却是那般深情。
当夜,齐磊和夏以菱便把裴云依安葬在故所,而齐磊在坟前,整整守了一天,直到伤口发炎,高烧不退,夏以菱才把他拖上马车,往长安城中赶,裴云依这一生的颠簸不停,如今算是真的,尘埃落定了。
“大人,你说那个人是不是有病啊,抓回来到现在不吃不喝,找死还要赶着啊”
“嘘,那是先太子的贴身侍卫,不知道皇上怎么处置,别多话,干好你自己的事”,刑部大人看了一眼牢中的裴云飞,摇了摇头离开了。
而裴云飞哪里还有昔日的冷峻,自入牢的那天起,他一直看着自己的手,一直自言自语的说道,“为什么,为什么”,来来回回,都是这三个字。他感觉自己头疼欲裂,脑海中时不时想起一些画面。
有初见裴云依杀狼的狼狈,有她在倚云阁的艳丽,有她委屈巴巴的求着自己让自己教功夫,有她笨拙却又努力的样子,有她穿着大红嫁衣眉眼弯弯的日子,也有她那日月下,她一字一句认真的向自己表白心迹的模样。
可每每想起这些,画面不多逗留,便最后回归到他将剑插入裴云依胸膛的模样,她浑身是血,苍白无力的冲着自己的笑容,好像有什么在脑海中,要把他活生生撕成两半。他不想想起那些画面,可那些画面,总是在不经意在浮现在脑海里。
“我是个废物,我保不住公子,还亲手杀了云依,云依……”,被恨意涌上心头覆盖,他都已经忘了,那个小姑娘,是他看着他长大的,是一直放在心上的小姑娘。
可他却亲手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