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挤眉弄眼地开口,“若是哪家的小姑娘给你写的情书,让我瞧去了,你可别恼我啊”,我缓缓取出里面的信件,可里面居然还是一个信封,我翻过来看到,上面写着的是,“给袅袅”,这字迹,是苏颜年的……
我的手有些许颤抖,抬头带着探究的目光看着李曜,“你从哪里拿到的”。
李曜却冲我摇了摇头,“这是送过来的书信,是到我家摊子的,可我打开却发现写的是你名字,应该是有人没法直接给你,而希望通过我间接的把这封信交给你吧,我寻思着会这样做的,应该是有什么需要小心谨慎的事交代,所以一收到我立马就拿给你了,哦还有一个这个”。李曜给我递过来一个木牌子,那是我非常熟悉的东西,是蛮族每个人特有的身份证明,我取过一看,上面写的是“阿骨朵”。
“江姑娘,这是何物?”,李曜是姜国人,不知道这个是什么很正常,我不知道苏颜年给我这个是何意,但她没有直接交给我,而是通过李曜才交到我手里,必然是不想惹人注目,正如他不辞而别不想将我们卷入危险,同样的,我也不想让李曜趟这浑水。
我只看了那木牌一眼便移开了视线,手拿着那木牌抛着玩,像是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我也不清楚啊,不过这封信里应该会有写吧”。我作势要打开那封信,本来以为像李曜这种翩翩君子,会自动避让,可他却一动不动,害得我一时半会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我将信拆到一半,又突然面露红晕将信收入袖中,“你先回去吧,万一是哪位公子给我送的信,被你瞧去了,我还要不要脸啊”。
李曜皱了皱眉,“江姑娘,我觉得,若是真有人要和你表达心意,应该不至于要通过李某,来把信交给你吧”。
“这谁说的准啊,万一他不好意思呢,万一我和他只是路上萍水相逢的一面之缘呢,他见不到我,又知道我和你熟识,托你转交,有什么奇怪的啊”,我死鸭子嘴硬的说道,李曜被我的歪理说的没有办法,但是又没有话反驳我,只能先行离开。
我拿着信避开了李伯,匆忙的跑回自己的房间,我总觉得,这封信里面,有苏颜年离开的原因,也有和江怀是否能醒来的关键。
“袅袅,我需要你的帮忙,正月二十,以阿骨朵的身份选婢女,入蛮族宫里”。
信里只有这么一句话,我翻来覆去也没能找到更多的信息,苏颜年没有说为什么我要进蛮族宫里,也没有说清楚我要帮什么忙,究竟为何……
我将信又重新读了一遍,可知道的消息,和之前都是一样的,蛮族宫里,为何是蛮族宫里,我突然想到一年前阿木同我说的,苏颜年是为了给七皇子下毒,所以才南下,莫非是那时候东窗事发,苏颜年被抓了起来?但我仍然觉得有些想不通,苏颜年当初一言不发的离开,也没告诉我们究竟何事,自然是不希望我们卷入这些事情之中,但她今日给我写这封信,又是转折通过李曜送来而并非直接送到将军府,可见事情的危险,但仍然想要我去帮她,是不是代表如今她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吗?
宫里……宫里,对了,蛊母好像听阿木说,都是在宫里的,莫非是苏颜年找到了什么吗?可这个,又和当初七皇子中的毒有什么联系吗?
我想了很久,可无论如何都想不出个所以然,这个时候有些埋怨,哎江怀为什么还不醒啊,若是江怀在他肯定有一下子就知道苏颜年是什么意思了,我将信折好放回去后,突然发现自己真的是自寻无趣,想那么多干嘛,总归苏颜年肯定是有需要我的地方才会让我去帮忙的,至少比起人海茫茫没有消息,如今这一封信,让我知道她目前安好,就已经很知足了。待我见到她后,再问问就好了。
正月二十,正月二十,那就是两个月后了,但我也需得以阿骨朵的名字提前先回蛮族适应下,看来,是要准备走了啊。
我同李伯说的时候,只说我想要出去走走散散心,顺便去找下这世上有没有所谓的神医,并没有将苏颜年的事同李伯说,这些事即便是他知道了,也只是徒增担心罢了。李伯听了我的话眼睛立刻就红了,可他没有阻止我,他应当是知道我去意已决了吧,只是问道,“那,小小姐,何时走”。
“五天后吧,毕竟我还要收拾些东西”,我回答道。
“什么时候回来啊”,李伯这个问题,让我陷入了沉思,多久,我多久能回来,这是个未知数,苏颜年一走走了一年,那我呢,我会不会也要离开一年,还是更久。
我咧嘴一笑,想让他不要这么难过的说道,“这我哪里知道啊,万一哪里有好吃好玩的,我待多一些时日就忘记了时间,万一发现外面什么都没有无聊死了,那我肯定夜以继日的往江府跑,李伯你知道的,我不太能吃苦,若是遇上问题我铁定立马就跑了”。
“好,老奴知道劝不动小小姐,老奴要在府里看着少爷,也不能同小小姐一块去,但是小小姐,老奴会在这里等你回来的,像小小姐说的那样,等少爷,等姑娘,如今多等一个小小姐,不难等的”,李伯的声音有些苍凉,我听着也很难过。
“好了,不说了,趁着小小姐还在的这几天,老奴给你多烧几道好菜,在外面可吃不到这些的”,李伯转身就往厨房走,他背对着我,我看到他抬起了手擦了一把脸。我知道李伯肯定是很难过,看着府里的人,一个个都不在了,现在只剩下他和江怀二人,但我不能和他说什么,此一去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也不能保证,我一定能把苏颜年带回来,说多了,给他更大的希望了,我怕会让他失望。
我回到房间收拾行囊,这些东西都不大需要准备,因着此前想要外出已经备的差不多了,只是因为苏颜年的突然离开才没去成,所以都积压在仓库中,我忖度着再备些干粮也差不多了。无意之间翻到了那本满满批注的《水经注》,我突然想起之前,本来都已经和李曜约定好,科举之后再一起出去的,现下看来,我是要违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