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拨浪鼓放好了在晴晴家中,恰巧遇到有位村民拖着牛好像想去另一个村镇,我思索片刻毫不犹豫的摘下了镯子,然后偷偷跟上蹦到了牛车上,终归我也不知道下一个地方该去哪,那就索性,走到哪算哪吧,我舒舒服服翘着腿躺在牛车上,还听到那村民说了一句,“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走的这么慢,今天也没让你拉什么东西啊”,他喃喃的抱怨,我这可总算知道,什么是对牛弹琴了。
那村民走的是乡野小路,没有什么人,但是郊外风光却很好,元界没有这样的好景色,我眯着眼睛躺在车上,不多时便昏昏欲睡,小憩了片刻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人的声音变多了,有些许喧哗,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座城,那村民正在接受入城的检查,我见队伍还排了一大截,索性自己先跳下来准备进城,像是想起什么拍了拍那头牛说道,“牛大哥,谢啦,我先走一步”。那牛眸了一声,我听到那村民还奇怪的嘀嘀咕咕,我冲他吐了吐舌头,然后进了城。
这个地方可比晴晴他们的村繁华的多啊,人多也热闹,而且看上去大家都过得挺开心的,路上也无乞儿,是个不错的地方,但我可顾不上多看看这里的景色了,因为我要先解决我的温饱问题,我带上镯子,随便挑了一座酒楼,因着申时这个点不早不晚的,所以基本上没什么人,我想看看这里的环境所以直直的上了二楼,准备坐到窗边的时候,小二却跑过来急急忙忙的拦了拦我,“姑娘,这个位置一直都有人预定了,怕是不太方便,况且,这对面……我怕姑娘吃的也不舒服,姑娘你可否要换个位置?”
我抬眼瞧了一下对面,对面的楼仍然闭着门,看不出是什么情况,我奇怪的问道,“对面的店这么早就打烊了吗?”
“不是打烊,是还没到营业时间……”,那小二吞吞吐吐的说道。
“这什么店啊,晚上才营业?”,我突然生出了几分好奇心,什么店这么神秘啊。
那小二疑惑的打量了我一番,然后指了指招牌的方向,“这店名,姑娘一看不就知道吗?”
我顺着那方向看去,“夜莺院”,这名字倒是有点像……我正思考间,对面某个窗子打开了,一个花枝招展的女子站在那里,见我和小二恰巧看着她,她倒是不害羞,反而冲那小二直直的抛了个眉眼,然后勾唇一笑,笑的那是一个花枝乱颤,很是迷人,片刻后才缓缓伸手拿白玉葱的手指,将窗子重新关上。
敢情对面是座花楼啊,我看着身边那有些红了脸的小二,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重新找了个另外一侧方向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两道菜和一小坛酒,便一边吃着,一边透过窗子看外面的来往的人。可看到那空着的座位的时候,又觉得有些奇怪,方才那小二说,那位置是有人订了,究竟是谁会特意订下花楼对面的位置呢,或许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特意这般只是为了,博佳人一笑。
可转念又想,若是个富贵人家的子弟,又何须这般隔上老远的距离来见呢,大可以大大方方的走进去,与那心上人一解相思之情,所以可能只是个普通的男子,因着手头紧凑,只能在这里,隔着窗子远远的瞧上佳人一眼。我又突然想到,或许是他心仪的姑娘,被哪个权贵所困,男子无法为他赎身,女子无法离开,所以二人只能在这里勉强一见。
我着实佩服我的想象力,仅一个空座位就能想出一段感情,还把这一段缠绵痴情的感情想得有头有尾的,我一时间不禁吃慢了些,想看看究竟是何等人也订了那位置,又想看看是何等的姑娘,让那人痴情至此。
可我万万没想到,等了两个时辰,酒都换了两壶,酒楼里都来了些客人,那人终于才到了,可来的居然是一位女子,起初我还没留意到她,直到她坐在那位置上,小二也熟识的没有多问,直接就给她上了菜,像是知道她是这个时辰来一般,早早备着的模样,我才确定,她就是那位一直订着位子的人。
我恍然大悟,想了那么多可能性,万万没有想到,这居然是一场捉奸的大戏啊,这可真是白浪费了我看这么多年的话本子了,我一下子连酒都不喝了,隔着些距离把那女子细细打量。
她头发挽起,衣裳发型看起来,都是已婚的模样,她身后跟着一个丫鬟一个小厮,看起来夫家相当的有钱,我还特意打量了那小厮一番,倒是还挺结实的模样,我估摸着可能是打算去把对面花楼勾引他夫君的人给打一顿吧。那女子看起来应该三十岁左右,皮肤保养的也还不错,可那一双眼睛,却空洞无比,像是难过,又更像是绝望,她的眼眸里像是一滩化不开的冰,她斟了一杯热茶握在手里,然后扭头就一直看着对面花楼紧闭的大门,神色哀伤。
哎敢情是夫君出来花红酒绿,徒留妻子在这暗自神伤,也不知道说这女子,究竟是痴情好,还是傻好,这样一个男人,居然也值得他这般伤神,可惜了,我瞧着那女子的面容,若是好好打扮,笑上一笑,应该也是挺好看的,想来年轻的时候,也是位一等一的风情美人吧,只可惜啊,岁月催人老,只听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啊。
不过这女子的相貌看起来,好生面熟啊,可我把我生前所有接触过的人都想了想,脑海中都没有这张脸的存在,莫非是我打量过剩,以至于还看熟悉了?
我一边吃着一边留意着那边的动静,只见那女子喊来了小二,然后又从身边丫鬟的手上拿过食盒,从里面取出了像是一盅汤的模样放到了小二手上,那夫人又给那小二塞了一把银两,小二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便离开了,我估摸着这里面肯定有戏,跟着小二一块下了楼,将银两往柜台一放,果然,那小二端着那盅汤直接离开了酒楼,走的方向是对面夜莺院。
我心下大惊,莫非那夫人,还要下药杀人?虽说人间事与我无关,但是,既然摊上了这档子事,要不我还是帮上一帮,那夫人也太过愚蠢了,要下毒可以偷偷下啊,这般明目张胆的,官府一查不就能查出是她下的手,而且终归这些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她的夫君在外面偷腥,人间花楼打开门做生意还能拦着客人不让进吗?要被她毒害的那女子也未免有些可怜,我想了想,到底还是找了个角落把镯子摘了下来,然后跟在那小二身后进了花楼,想着待会要如何不引人注意的把汤打翻,又不像是闹鬼一般。
那小二也没有多问,进了花楼直直的朝三楼的一个房间走去,门外有一个女子等着,见着小二来也不奇怪,接过他手上的那盅东西,如水的袖子还在那小二手上滑过,调笑一般的说道,“你说这又是何必呢,回回都这样,回回大人都不喝的,还惹得大人生我气”,说完,她吃吃的笑了两声。
“哎,我也是受人所托,送到了也管不着,喝不喝就是大人的事了”,那小二说道,然后从袖中将方才那夫人给他的银两交到了那女子手上。
“我难道还没有那妇人有魅力吗?怎么回回来,都不是为了奴家呢?”,那女子调侃的说道,小二闹了个大红脸扭着头就离开了,下楼的时候还险些摔了一跤。
“真经不起挑逗”,那女子笑了一声,然后推开门扭着腰走了进去,我赶忙一块跟了进去,走了进去才发现里面可真是环肥燕瘦,有两个女子在跳舞,有一个女子抚琴唱歌,还有两个女子在男子身边,给他剥葡萄,我惊的嘴巴都合不拢了,这可真是会享受啊。
我想看看这屋内究竟是哪个倒霉的女子,才是那夫人夫君的心上人要喝上那盅汤,结果端汤的人直直的走到了那男子身边开口说道,“大人连日来工作繁忙,奴家为大人炖了碗汤,大人不如尝尝,补补身体”。
仿佛当头一棒,我突然觉得那夫人可真是位烈女子啊,敢情那夫人不是要杀这花楼的女子,而是要杀自家夫君啊,我一下子不知道这忙该帮不该帮了,若是杀了这花楼的女子,我还能安慰自己说这女子也是逼不得已,我得帮上一帮,也不算什么太难的事,可若是杀的是自家夫君,两口子的事,我还真不好插手啊。
正当我自己百般纠结的时候,那男子微微抬眸看了过来,他眼神清明,和身上的酒气完全不是一个样,衣裳穿戴的整整齐齐,和身边那些轻薄衣衫的姑娘倒是两样,若是换个环境,定然是一派正人君子的相貌,我觉得他持酒杯的手,其实更适合持着一卷书卷,这我不免又感慨,果然人不可貌相,有些人穿着入君子,行为如禽兽。
可我今天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看着眼前这个人,也觉得眼熟,可他看起来三四十岁上下的,我根本不认识这般年岁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