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但濮玉轩却狂笑了起来,那笑充满了自嘲与不可置信:“哈哈哈哈哈……就因为这个你便要杀我?”
“难道这还不够吗?”
说着,濮玉辙便蹲下身猛地将濮玉轩提起,二人就这么站在同一高度,目光保持平视。
“大哥,我知道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不讲仁义,不讲伦常的畜生,可是我也只是想活下去呀。”
说着,濮玉辙又低低地笑了声:“大哥也别觉得我自私不可理喻,换做你也是一样的。”
“不,我和你不一样。”濮玉轩费劲地抬了抬眼,低声道,“我不会为了自己活命而害死自己的亲人。”
“是,大哥,你不会,你最高尚仁义了,不然当初出海时也不会让我自己走了,可是啊……”濮玉辙顿了顿,“要是你经历了我所经历过的一切,你还会保持这份初心吗?
凭什么我就要是被养废的那一个?凭什么我就要是你的垫脚石?
你们根本就没有一个人考虑过我的感受,没有!”
看着神情激动愤恨的濮玉辙,濮玉轩只觉得可笑的很,忍不住道:“你觉得我们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那你又为何不提出来?这么多年了,但凡你跟我透露过这事一句,我可能自己就收拾包袱离开漳州城了,这样你又何须担心那诅咒?
归根结底还是你自己敏感多疑又自私,总觉得我们欠了你,尤其是我,对吗?”
“那不然呢?”闻声,濮玉辙愣了愣,随即便无所谓地笑道,“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你现在说的冠冕堂皇,可万一呢?
万一那个时候我告诉你,你反倒先下手为强怎么办?
大哥,事关性命我不能赌。”
“好一个不能赌。”濮玉轩只觉得自己确实是天真得可笑了,居然还妄图与眼前早就成为魔鬼的人讲道理。
只是,今日就算是死,他也要死个明白。
想到这,濮玉轩看向濮玉辙道:“如今你的计划也算是成功了,那么可以让我死个明白吗?就当是看在我这么多年对你还不错的份上。”
“可以,当然可以呀!”濮玉辙很是爽快地道,“不知道大哥想问点什么?
哦,我猜猜,是你那鲛人小妻子瑶瑶的事吧?
你是不是想问她的身份是怎么泄露出去的?而你,刚刚又为什么会不受控制地捅了她一刀?”
闻声,濮玉轩当即不受控制地激动起来,整个人也眼眸猩红地死死盯着濮玉辙。
亲手捅了瑶瑶一刀是他心中的另一大痛,想到瑶瑶当时那震惊和失望的眼神,他就恨不得杀了自己。
可是,那个时候的他仿佛就像中了邪一样,凭空变出了一把刀不说,居然还扎向了瑶瑶。
他震惊,他无力,可终究还是连一句话都未曾说出就被瑶瑶打了出去。
那个时候的瑶瑶应该比他还要绝望吧?
但这中邪的感觉也随着瑶瑶和贝襄的离去而消失,本想挣扎着起身再去追瑶瑶,可没想到还没等他爬起身来,就听到了他一直以为的好弟弟在那狂笑和得意。
至此,他也算是明白,他和瑶瑶都是中了弟弟的计。
可是,瑶瑶的身份到底又是怎么泄露出去的呢?
哪怕再怎么仔细回想,他也还是真的没有对谁说过。
看着濮玉轩那副绝望和有无力的样子,濮玉辙却是得意地笑了起来,抓着濮玉轩的手也多用了几分力,“呀,大哥你别激动呀。
你想知道的我都会慢慢告诉你,不急。
说起来你那鲛人小妻子也是被同族人给出卖的。
想当初,对于你和那瑶瑶即将成婚的事,我还打算观望观望的,也好看看双生子都还活着一方娶妻生子会如何?
可没成想,有人和我一样对你恨之入骨,不想看到你们俩成婚。
而那个人就是瑶瑶的前未婚夫鲛人贝襄。”
说到这,濮玉辙又忍不住拍了拍濮玉轩的脸,调侃道:“大哥呀大哥,你这心还真是大,都把人家未婚妻给抢了,难道就没有一点防备意识和危机意识吗?
还是说,你觉得人人都像你这么高尚伟大,不计较?”
濮玉轩咬了咬牙,没说话。
而濮玉辙也不介意,只是继续得意道:“罢了,不逗你了,早点将事情说完也好早点送你上路,不然天亮后父亲和母亲就该知道了。
他们俩的血我还不想沾,毕竟也是给了我生命的人。
好了,继续刚刚的话题,你那情敌也喜欢瑶瑶,但是又不想在瑶瑶心中留下坏的印象,便打算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让瑶瑶对你失望,从而随他回深海。
所以,他找到了我。
他故意让我在你们的新婚日内找到父亲母亲点明瑶瑶的身份,并高声密谋,让过来探听是否属实的瑶瑶所知。
按照我们的计划,那瑶瑶要么当场失望回到深海,要么就直接杀了你泄愤。
可谁曾想,你爱你至深,竟还愿意给你机会与你当面说个清楚。
所以贝襄又找到了我,索性将计划弄的大一些。
后面的事你也知道了,我恰到好处地出现,故意说出那些引人误会的话,让瑶瑶对你彻底失望。
但仅仅是失望还不够,必须得让她对绝望,这样,她才能真正死心。
所以,藏在暗处的贝襄操纵了你,让你捅了一刀她。
要说贝襄也确实是个心狠做大事的,为了让瑶瑶彻底死心,竟不惜以伤害她为代价。”
闻声,濮玉轩的拳头攥的紧紧的,身子更是微微抖动,似是在克制些什么。
见状,濮玉辙笑了笑,心情颇好地道:“大哥这是在担心那叫瑶瑶的鲛人吗?
那倒不必,毕竟贝襄也是真心喜欢瑶瑶的,他又怎么可能让她真的受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