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个原因,这里的地应该是自留地和自己开垦的,属于不用交公粮的那种。不管将来产出什么,收获的都是自己的,所以田地的主人也不着急,大不了种不了秋粮种点别的,总之到时候能有收获就行。
不像别的地方,那些需要交粮的田地不赶快种下去东西,等到秋收的时候,拿什么去交?就算是害怕还会涨水又能怎么样?种了还可能不涨水,不种的话……
焦书记全县估计都跑了个遍,这种场景也不是第一次看了,也没说什么表示痛心之类的话,主要还是和燕飞谈他的规划。
当然,少不了在听说了叔教授一行人是从省城来的,要再寒暄上一阵。
最后焦书记走的时候,满裤腿的都是水和泥——谁让他非得在没路的地方也走的,就是这个下场。
要是让有些爱说怪话的人来,估计就得说,这一没摄像机,二没拍照片的记者,你这么下劲儿是给谁看的呢?
一样土养百样人,什么时候都有些总要显得与众不同的人。
但是焦书记这人,燕飞有时候也不得不说一句,这人是个实在人。
就是有点纳闷,人都走了,他还在惆怅:“怎么就看一圈,也不说点别的?这地还不是我的呢?”
陈镇长无奈的很,哭笑不得地说道:“我说燕老板,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焦书记都过来跑一趟了,你觉得到时候县里会问你提太高的条件吗?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就是!”什么时候都少不了林保国这引言怪气的。“焦书记那么有远见的人,肯定干不出杀鸡取卵的事儿,留着鸡还能下蛋,一刀宰了那不是什么都没了吗?你再看人家那放羊的,要是剪羊毛年年都能剪,杀了吃肉可就吃一次……”
不怪他生气,他昨晚上回去,和向蕊说起了撕破燕飞衣服的事儿。他是真挺不好意思的,就问起了向蕊,燕老板在香江买的那衣服,是不是挺贵的啊?
以他们的关系,说赔那肯定是见外的。他也就是问一下,知道个具体情况。
不想向蕊笑的前俯后仰的:“是啊!贵的很,从香江的隔壁深城批发市场买来的,批发价八块钱一件,一套十件款式颜色还不一样。而且他让别人捎带的,给人家钱人家也没要,等于是白来的衣服……”
感情昨天燕老板临时改口,说那衣服八块钱一件,还是真的。
的确是真的,说起来这种事,除了燕老板这人,还真没几个人干的出来。
因为有一次徐小燕说起来,说燕飞这家伙整天的衣服就那几件,还都差不多一个样,别人都不知道他天天换衣服没有。
燕飞痛定思痛,有次看见香江来的那司机穿的衣服,就问了人家一句。那司机就笑着给他解释,现在开车来回跑,虽说是空运,可他这上货卸货的,总是难免弄脏衣服,又不好洗,就批发了点便宜衣服,反正便宜,万一脏的很不值得洗,就扔给街头的流浪汉拉倒。
燕老板一听觉得这不错啊!
首先这衣服款式其实还算挺新颖的,价格还便宜。他其实更需要那种穿起来撕破了不心疼的衣服——万一有什么急事直接来个变身大恐龙,什么衣服不都得变成碎布?
于是就让人家给去给捎带了一捆。
这么点钱,那司机在这里混熟了,有时候也从场里拿点药酒喝,和黑子老高他们又熟惯了,哪好意思接他的钱?
徐小燕因为这事还鄙视了燕飞一把,不过燕飞振振有词:“穿衣服那得看人,你看我穿八块钱的衣服别人不照样以为是八百八千的,有些人自身条件不行,没我这么英俊帅气高大威猛,给他八万块的衣服,照样给穿出来八块钱的效果来……”
当时那臭屁的样子,逗得媳妇笑的直扑他怀里站不起来,让某人好好占了一把便宜。
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林所长都快气破肚皮了——当时燕飞那显摆的样儿,现在乡政府都知道,林所长把燕老板从香江买来的衣服,给撕破了。不用想,肯定是不知道多贵的衣服,毕竟那可是香江来的。
都以为燕飞说八块钱是假的——堂堂一个大老板,又是年轻人,正是爱显摆的时候,他燕老板能穿八块钱的衣服?说出去谁信啊!
林保国是一肚子冤屈还没处说,他总不能都挨个给人家解释,燕飞那小子的衣服真的是八块钱的,而且他让人捎来的还没问他要钱。
先不说人家信不信,就算是信了,也会跟着给他来一句:“八块钱咋了?人家衣服便宜,就是为了让你撕的啊?”
所以这有冤没处说的郁闷之气,逮着机会就赶紧‘报复’一下燕老板。
也是这舅甥俩习惯了这样,可今天陈镇长还在呢!
听到林保国的比喻,陈镇长为燕飞分辨:“话不是那么说的,你现在的养牛场,小的说关系着咱们乡里不少人家的生活,大的说,那就是县里的明星企业,是咱们的标杆,焦书记肯定会支持你的。”
“而且你想想,这个养牛基地一旦建成,到时候在全省都是数的着的。说句你不爱听的话,我这个乡里的一把手,等于什么也没干,就白落了一份政绩啊!你说我们回支持你不会?”
燕飞点头。
话不用说太明白,大家心里清楚就行。
再说这叫什么不爱听的话,有人得了政绩,肯定得汇报这立功的人,到时候你好我好大家好呗!
就是那个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发泄了一把的林所长,有点郁闷的想要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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