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海象仍旧这么定定地看着我,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那目光深邃,和这幽蓝的大海融为一体。
它的头开始拱着我的手,我忽然看到,它的眼角流出了一滴泪水,即使在这大海当中,这泪水仍旧清晰可见,我要怎么定义它呢?可怜的“海象”?抑或是可怜的“人”?
而后,嘟嘟却回头告诉我,“韩小天,它还想带你去个地方……”此时,那海象点着头,由“人道”被活生生地打入了“畜生道”,肯定可以听得真切此时的嘟嘟在说着什么,毕竟“畜生道”是介于“人道”和“鬼道”之间的。
此时,那海象扭动着身子,在海中慢慢地前行,我则跟在了它的身后,慢慢地跟着他往前游去,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开始下潜,眼前仍旧是一片幽蓝,太阳光透过这水面照射在我的身上,登时这海中的一切也都清晰可见。
我们穿过了一群群的各色各样的鱼,虽然之前我在海南的那段日子,几乎是天天潜水,但是也当真没有下到这么深的距离,此时,就觉得自己的身躯在慢慢地往下沉着,不由自主地往下沉着。
我们继续往前游着,路过了一片的珊瑚礁区域,在这里,珊瑚礁成片地堆叠,阳光透过海水,温柔地为它们染上了一层浅青色,斑斓地连彩虹都羞愧地闪烁,绚丽的连红橙黄绿青蓝紫,都做不了基础的调色盘,这需要多么高超的手艺,才可以把色彩的渐变完成地这么地美轮美奂。
我明白,这分明就是大自然造化之处的鬼斧神工。
而后,我们又往前游了一会儿,这片水域,太阳的光线就开始变得暗淡,不晓得为什么,或许我们的下潜的深度又增加了许多,所以眼前的一切倒没有刚开始的时候那么清晰了。
不过这眼罩之上,还有光源,我赶紧把周遭的灯打开,又下潜了一段,那海象才慢慢地停了下来,而后,眼罩上面的光源照射向了前方,前方的景象,也被我隐隐约约地看到了眼中,登时只觉得目瞪口呆。
我实在是没有想到,在这水下的一片底层,竟然还别有洞天,怪不得海象要把我引来这里,他原是想告诉我在这片水域当中,另有乾坤,别有洞天。
只见,在我的面前,是一座建筑,准确地说,是一座古代的建筑。我吞了吞口水,那海象又扭动着身子往前游着,我和嘟嘟赶紧跟上了它,看来,在这庙中肯定有些东西,是海象想告诉我的,想到此,我便往前游去。
我望着面前地这片坐落在水底的建筑,顿时一个念头从我的脑海当中冒了出来,这里……应该是一座“庙”!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小的时候曾经熟读过周达观的《真腊风土记》,这本书,是当时关于高棉地区风土人情的百科全书,并且在本书的一章当中,针对于高棉的寺庙建筑风格有着详尽地描写。
那海象朝着前方游去,在一层层的台阶处停了下来。我望着这一层层的台阶,目光渐渐地朝着上方看了过去。这是因为在真腊王朝时期,全国崇尚印度教,而在印度教的信仰当中,宇宙的中心就是须弥山,须弥山上住着一位湿婆神,所以“山”便被认为是中心以及稳定的象征。
而为了在寺庙建筑当中凸显出这种“山”的象征,在平面的基地上,利用石阶及向上累建的坛,一层一层来完成“山”的意向。
海象冲着我点着头,嘟嘟告诉我,他让我伸手抱住它的背部,我们一起沿着台阶进到这寺庙当中去,我立时照做了,伸出了手,一把抱住了它,只是,我看到这横七竖八地布满了伤痕的躯体的时候,我的手登时忍不住颤抖了起来,我害怕弄疼它的皮肤,但为了要进寺庙则必须要这么做。
海象带着我往上游去,沿着那台阶一层层地向上游动着,我赫然发现,在这每层的台阶上,竟然都有一尊石狮的雕像。我仔细地看着这每一级的台阶上面的这尊石狮子,它们的体态和神情和我国传统的石狮子颇为不同。
相传东汉汉章帝时,西域大月氏国把一头金毛狮子作为礼物进贡给中国的皇帝。后来狮子随着佛教的传入,而成为一种赋予了神力的灵兽。在中国的文化中,狮子更多地是作为一种神话中的动物,而不是现实生活中的动物,和麒麟一起成为中国的灵兽。唐代高僧慧琳曰:“狻猊即狮子也,出西域。”
不知从何时起,狮子就成为了看守门户的吉祥物了,并且逐渐和中国文化相融合。狮子的造型在不同的朝代有不同的特征,汉唐时通常强悍威猛,元朝时,身躯瘦长而有力,明清时,较为温顺
。清代,狮子的雕刻已基本定型,《扬州画舫录》中曾经规定:“狮子分头、脸、身、腿、牙、胯、绣带、铃铛、旋螺纹、滚凿绣珠、出凿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