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这里,我和崔明丽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但是更多的,则是对鬼修母亲的扼腕叹息,原本就快要接近幸福了,但是没有想到,接亲的当天,一切的一切便都回归到了远点,她竟然和自己所爱之人,阴阳两隔。
“但可能都是报应,我母亲还没有进土财主家的房门的时候,他那个肺痨鬼的儿子便死了,并且据说死状很惨,身上几乎没有一块肉,整个儿一皮包骨头,就好像已然变成了‘真空状态’……”鬼修一边说着,一边淡然地摇着头,我们听到了他这句话,也顿时觉得他所说应该是真的,不会有假。
“那如果是这样子的话,你母亲是否可以再嫁,去寻求自己的幸福呢?”崔明丽追问到,双目当中满满的都是关心。
但是鬼修却摇了摇头,“哪里,那个时候的社会,一切的三从四德,还有三纲五常,都是骗人的,我母亲的下场便是跟财主那个死去的儿子结婚,并且很多人传言,我母亲本就是白虎克夫,且看它出嫁的时候,连一滴眼泪都没有。”
“所以,我母亲便要被搭骨屍。”鬼修将葫芦放在地下。
清末民初的北京仍有阴婚风俗的残余现象,还有个别家庭办死人与死人结婚的“喜事”,谓之“搭骨屍”,男、女两家亲家,谓之“骨屍亲”。 早年,这种“婚礼”的迎娶仪式多在夜间举行,有时,人们正在安睡之际,忽被街巷裏的鼓乐吵醒,原来是“搭骨屍”的。抬著一顶纸轿子,由单鼓、单号、单唢呐吹奏前引。有的则不用这种形式,仍用八抬大轿,全份金灯执事,原来只娶一张女人的照片。三十年代以後,还有仿照“文明结婚”仪式,用西乐队前导,後边四个人抬著一个出殡用的影亭,内挂“新娘”照片。
通常情况下,男方给女方送去的“鹅笼”、“酒海”、龙凤喜饼以及肘子、喜果都是真的,惟有衣服、首饰是纸糊的冥器。女方陪送的嫁妆一般都是纸活,送至男方后,只在“新郎”照片或牌位前陈列半天,有的只是抬着环绕男方院内一周,即由鼓乐前导,送至附近空地焚化。
阴婚并不一定都举行上列仪式,但迎娶仪式是不可少的。是日高搭大棚,宴请亲友,门前亮轿。
喜房里供奉“百份”全神。对面炕上设矮桌,供“新郎”照片或牌位,前设苹果、龙凤喜饼若干盘。并有大红花一朵,下缀缎带上书:“新郎”字样。女方“闺房”中供“新娘”照片或牌位,亦如前所供,并有大红花一朵,下缀缎带,上书:“新娘”字样。
花轿到达女方后,由送亲太太将“新娘”照片或牌位取下,由娶亲太太接过来,放人宝轿。这时,“新娘”的父、母不免要大声嚎哭,而且要追出屋外。完全不是办喜事的气氛。
喜轿回到男方后,仍由娶亲太太将“新妇”照片或牌位取出来,放于喜房炕上的供桌,与“新郎”并列。并用红头绳将两幅照片拴起来,(取月老牵红线之意),并复上红、黄两色的彩绸。“合杯酒”、“子孙饺子”、“长寿面”也要供于“新婚夫妇”的牌位或照片前。以后再选个宜破土安葬的好日子,女方起灵安指定的时辰葬入男方坟的旁边,并且两个棺柩要挨上槽帮,才算并骨合葬。
如“新婚夫妇”有弟弟妹妹或弟妹、妹夫等,即唤出来,给照片或牌位磕头行礼。两家亲家则互相道喜。
举行了以上仪式之后,择个“黄道吉日”宜破土安葬的好日子,女方就可以起灵了。按阴阳先生指定的时辰,将棺枢起出后,马上泼在坑内一桶清水,扔下去两个苹果。与此同时,高高扬起花红纸钱。男方则在坟侧挖一穴,露出“新郎”棺柩的槽帮,将“新娘”埋入以达到“夫妻”并骨合葬的目的。
葬罢,即在坟墓前陈设酒果,焚化花红纸钱,举行合婚祭。男女双方的父、母等家属(即两家亲家)边哭边道“大喜”。此后,男女两方便当做亲家来往。
“但你母亲是活人?如何结阴亲呢?”崔明丽不解。
鬼修抬起了头,“很简单,那便是把活人变成死人。”
于是便算计着让鬼修的母亲沉塘,和那肺痨龟结婚。
然而让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沉塘那一天,无论怎么整,那猪笼却总是漂浮在河面上,无论如何也沉不下去,并且每每还是会被送到岸边。
“啊?”我深吸了口气,“难道是有人暗中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