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执象在做什么?”
“水社大山,刻录天下武学道法?”
“张定边的渔樵九式、少林寺的心意把和七十二绝技、王宗岳的太极十三式、刘铤的劈山十二式,还有武当的龙华拳、玄武拳、太乙剑法各种武学!”
“姬际可!姬际可也去了,形意拳、八卦掌!”
“都可以看,都可以学,好多人把自己武功也留在了山崖石壁上!”
“还有道法!”
“金光咒、雷法的内炼之法,次第修行的功夫!”
“飞剑!还有飞剑法门!”
“天啊,太,太多了,武林大会,这才是武林大会啊!!!”
……
整个武林都沸腾了,这不是什么敝帚自珍的时候,而是自己的功夫绝学有没有资格上石壁!此乃百川汇海,天下武学之集大成!
人们疯狂抄录,可日月潭这里,又没有集市,能有多少纸?
纸没有用布,衣服写满了就用树皮……
如此宝库,是从来未有的,在过往,哪个不是门派绝学?人们看着,记着,恨不得把自己都印在石壁之上,而石壁上刻录的武学功法,丹道法术,那些本就栩栩如生的雕刻,在精神的滋养下,愈发活灵活现。
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而是剩余的整整十二天都是如此,按照约定,钜子非最后一日不得出手,姬际可只待巅峰之战,并不在意早晚,所以愿意等张执象,甚至愿意帮他。
而朱钦煌是否敢露面都是两说,如何敢拦张执象?
因此张执象每日打卡无碍,足以等到最后一天,实际上,当他开始做这件事后,朱钦煌便现身了,在一片喧嚣当中,他问道:“我有一刀,也能留在石壁上?”
朱钦煌没有在意武当那边的敌视,也没有在意众人的议论,只是盯着张执象问道。
“没有想到你这就现身了。”张执象看着他平静的说道。
“是啊,就现身了,因为我也想赢啊,天下武学,百川归海,张执象,你敢让我一起参悟吗?”朱钦煌看着石壁,神往的说道。
张执象:“别人若看,自无不可。你若看,得要问你那一刀,是否够格。”
“那,你便看好了……”
朱钦煌伸手握着刀柄,刀鞘内依旧是那柄断刀,他自关西厮杀开始,一生对敌无数,他起于微末,最早一个普通的盗匪都能轻易要他性命。
以柔弱书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抗。
提刀厮杀三十年,他的刀法,是在无数生死当中总结出来的。
过往的每一次对敌,无论对手强弱,他都当生死一瞬来迎战,刀出鞘,必杀人。
自饮下不老药后,自以为成为龙种,多年紧绷的精神得以缓解,有了余裕,可那日在山洞中生死一瞬,再次拔刀。
朱钦煌明白,他藏不住。
刀的真意不在杀,而在藏,可他藏不住,这也是为何他一直无法踏入从心境的原因,哪怕不老药让他得到了“余裕”,但却未能真正的放下,未能真正的心安。
但。
他如今已经别无牵挂了,哪怕他拿到了蛇符、兔符、猴符,他也不能逃,他必须站出来,他是大明皇室嫡长,他可以死,在不能死的没名没分。
他是杀了张静虚,与武林正道结了死仇。
他既然不投靠墨教,那便只能参与接下来的巅峰之战,可他全无胜算,但他必须回来,所以,他已经彻底抛弃了生死,他明知会死,却也还是来了。
当一切都放下的时候,他这柄刀,才真正的藏了起来。
朱钦煌缓缓抽出断刀,在石壁上几乎没有用力的划下了一条线,然后,便收刀了。
他在石壁前方,闭目而立。
“这,这就完了?”
“谁看懂了,这一刀?”
“只是感觉他下滑的力量不足以留痕,但你们看那痕迹,有一寸来深的。”
“随便一个不工境的江湖好手过来,都能做到这般举重若轻吧?”
“这是在故弄玄虚?”
“不清楚,反正张执象那边应该看得懂吧?”
场面议论纷纷,绝大多数人都看不懂朱钦煌这一刀,但张执象他们却很认真的看着那刀痕,刀痕不直,甚至有些蜿蜒。
但……
吕祖说:手中气概冰三尺,石上精神蛇一条。
这蛇,是活的。
张执象想摸一摸那刀痕,但还没靠近的时候,那刀痕上刀意闪过,指尖便已经被割破了,一滴血珠在指尖凝聚……
朱钦煌没有去问张执象这一刀是否够格。
他走远了一些,可以看到整个石壁后,便就地坐下,开始参悟天下武学。
基本上,这次武林大会的人都到水社大山去了,留在拉鲁岛这边的人不多,万行还维持着圆光术,主要是给许海他们看。
玉山的黄帝陵外,万行站在这里,等候着许海。
许海也有人可聊:“朱钦煌起势了。”
万行点头,道:“他毕竟是懿文太子朱标一脉的唯一后人,不论嫡长,懿文太子一脉,在成化年间的确是绝嗣了,南京那边为了维持建文血统纯正,也是好几代单传,不论当年建文皇帝是怎么上位的,总归是当过皇帝的,这嫡长血脉,没得辩驳。”
“身负法理,有气运在身。”
“这是朱钦煌第一次出现在公众视野当中,且堂堂正正赴战,运势自然会迅速提升。”
“特别是……他服下了不老药,成了龙种。”
万行没有说推断,许海却说了:“他会化龙,这种事情,是一报还一报的。当年汉高祖刘邦斩白蛇起义,大汉以赤帝传承。”
“刘邦斩白蛇之腰,分为两段。”
“王莽便是白蛇转世,篡位大汉,以新朝将大汉截为两段。”
“此乃因果还报。”
“当年靖难,虽然朱元璋的确想要传位给朱棣,从而导致了文官政变,朱允炆上台,其中却有内情,但,靖难之役,在史书上无论如何写,都绕不过去了。”
“当叔叔的造反抢了侄子的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