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可以卖啊,据我所知,现在市面上口罩已经炒到一块半一个了,一万五千个口罩,可以卖到两万两千五百元,这对你应该不是一个小数字。而这些是你的工钱,是你应得的酬劳,哪怕你不捐赠也没有人会说你什么。”秦唯追问。
“就是,他们需要,我应该捐。”郝师傅也说不出什么大道理,翻来覆去就这一句,旁边的社区工作者听起来都替他着急,恨不得替他回答,保障能舌灿莲花说出一长段的官方稿子。
但实际上,哪来的那么多的理由的?不过是出自一个人最本真和纯粹的善意罢了。
“抵得是多少钱?你多久的工资?”秦唯换了个话题。
“两万块。五个月的工资。”这种简单的问答题他还是能回答的。
“可是在之前,口罩均价大约是两毛六,两毛七一个,一万五千个口罩,也就四千多,你单卖,价格还要往下压一压,你知道这笔钱做的很亏吗?”秦唯问道。
“我知道,就是,他欠我工钱不还,没这道理,就算少了,他也得还我钱。”郝师傅的脸上写满了倔强的执拗。
“讨薪,我们都知道不容易,你是怎么让那个老板给你一万五千个口罩的?”说起来这个才是秦唯最好奇的地方。
“我就缠着他,他去哪儿我去哪儿,他坐车跑了我就在他公司他家等他,总能逮到他。”
倔强,执拗,认死理。这样的人或许不懂变通,或许很难相处,或许还会有人笑他傻,但是绝对坚持原则。加上简单纯粹的善意和原则,用来盯着工厂可能浮动的人心,正好。
唐恭梓不会推荐一个不值得相信人来败他的人品口碑,既然如此,这位农民,他就收了。
“在口罩厂工作三年,那是熟练工了,我们口罩厂需要熟练工人,像你这样熟练的工人呢,正常工资大概在五千到七千左右,我们工期赶得急,又是现在疫情的危险时候,三倍工资,下班有加班费,包吃包住,五险一金给你交全。要是你需要的话日结也可以接受,您看,来上班吗?”秦唯开出的条件别说是郝师傅了,就连旁边的一个还没转正的大学生社区工作者都要嫉妒得眼睛都绿了。
郝师傅被这个馅儿饼砸晕了:“五七千的三倍,就是一万五……两万……真的给我?”
“还不止!”那个大学生连连给郝师傅使眼色,“她说给你交全社保,这每个月还要多一两千的!”
“你可以去查一下我们工厂的社保,在职的员工都是交全了的。”秦唯可不怕他查。
“我去我去!”郝师傅兴奋得团团转,“什么时候上工?我收拾一下就过去。”
“我们缺人,现在是三班倒机器二十四小时不停,如果可以的话,尽快去工厂报道,到了就可以上工。”司机及时得送上工厂地址和名片。
“我们帮你收拾。不能让秦女士久等,我们帮你收拾好了,派车送你们过去。”领头的社区工作者挥了挥手,另外两个会意,急忙动手帮忙收拾起来。这可是去了一个大新闻的麻烦啊!
而且这个故事大团圆结局,实在是太让人满意了!
“秦女士,借一步说话可以吗?”领头的社区工作者年纪不小,四五十岁,比了个手势。
“请。”看在她年纪是秦唯两倍的份上,只要他不为老不尊,秦唯还是很尊老爱幼的。
“你这不是来招工的吧?”这叫精准扶贫。
“好人就应该有好报的。”秦唯笑了笑,算是默认了。
至于其他小心思,不足为外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