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秉御却是不管他们,牵着南希进了潜邸。
潜邸大门关上。
南希才轻声问,“你当真要迁宫?”
“吓唬他们的!”
“……”
凤秉御垂眸,认真看着南希,“娇娇,我从不在意你的出身,我要的从来都只是你这个人,但是天下悠悠之口难堵,就算你是郁从文的徒弟,掌管郁府所有,但皇后之位,后宫妃嫔之位,以及太子之位、未来天子外祖之位都太过于诱人,我要他们在我这里讨不得好,求到你这里来!”
“让我劝说你不要迁宫?”南希问。
“不,我要让他们知道,新皇冷厉任性,而能劝住、哄住的人,只有皇后一人,在新皇心里,皇后顶顶重要,世上无人可欺无人可辱,没见皇上都听皇后的话么!”
南希闻言,抬手捶凤秉御,“你又让我哭!”
凤秉御大笑出声。
真真是得意洋洋,又心满意足。
皇权大位到手,身边又有心爱的女子相伴,再等等,他们的孩子就会出生。
不拘男孩、女儿,都是他手心的至宝,比他们的娘亲稍差那么一点。
如凤秉御所言,他要迁宫,还真是吓住了不少人,也如他预测,不少人求到南希这边,恳求她劝说新皇,迁宫劳民伤财,万万三思。
南希自是应下。
如此到了九月初,凤秉御才松口,三公六卿开始着手新皇真真正正登基的事宜。
凤洲被关在养心殿,头发都白了,咳嗽的厉害。
直到养心殿大门被打开,凤秉御迈步进来,身后跟着成王、汉王。
“……”凤洲瞧着,冷笑出声,“好一出认贼作父!”
他竟是众叛亲离,成了一个最最可笑的笑话。
他那爹当真是偏心,当年传位,明明……
其实,那个时候,先皇就挖了一个陷阱给他,因为先皇的话没说,只是指着他。
如今沦为囚徒,他才明白,那一指真真恶毒。
成王看着凤洲,“都说虎毒不食子,你为了一个庶子,毒杀嫡子,那又算什么?彼此彼此,都不是什么良善人,何必五十步笑百步!”
新帝登基,改国号承元,册封原配南氏为后,执掌凤印,居未央宫,管后宫诸事。
只是宫里人都知晓,皇后从进宫开始,就没踏足过未央宫,皆因承元帝说他身子不适,要皇后在养心殿照顾。
生龙活虎的人说身子不适,文武百官可不敢说一句不是,毕竟承元帝真真不好拿捏,朝堂上说一不二,很多时候,他就喜欢看着你们吵,吵的面红耳赤,他最后一锤定音,不容更改,不容反驳。
比如,凤洲贬为庶民,皇族除名,死不葬皇陵,赐鸠酒,罪名天下皆知。
再比如先皇后,贬为庶人,不可出成王府一步,却是留了一命。
改王、成王、汉王、正王他却留了一命,但是王位也就在他们这一代到头,后代子孙不得承爵位。
都是他一言定下,谁都休想反驳。
天冷了
养心殿烧了地龙。
暖和的很。
南希觉得日子其实并无太多差别,要说真有差别,就是凤秉御这人越发粘人。
“皇后娘娘,万岁爷回来了,正在寻您呢!”
南希拿着剪刀,正在剪梅花的手一顿。
“万岁爷今儿心情如何?”
“瞧着……”画妍仔细想了想,“瞧着和往常一样!”
南希嗯了一声,快速剪了几支梅花,递给宫婢装到篮子里。
刚要转身就被人从背后抱在怀里。
“剪梅花这种事,哪能让皇后娘娘来,应该让为夫来才是!”
熟悉的气息,暖心的温度。
很快大氅将她包裹住,手中剪刀被拿走。
凤秉御十分认真的问,“你想要哪一枝?”
南希回以一笑,认真挑选,指使着他剪自己喜欢的,够不着的。
谁又能想得到,在朝堂上说一不二的承元帝,是这般温柔、缱绻的人。
爱妻说什么便是什么。
等回了养心殿,南希净手挑选梅花插瓶,他就坐在南希身边批阅奏折。
两人互不干扰,但在抬眸的时候,就能看见彼此。
凤秉御见南希发间沾了梅花蕊,丢下奏折,过来选了一支,认真修剪,然后插到她发间。
此情此景,心口发痒,想要做点什么。
“来人!”
“万岁爷!”
凤秉御嗯了一声,“去备梅花酒、梅花糕,朕要与皇后小酌!”
南希挑眉看他一眼。
想着成亲至今,他们就洞房花烛夜恩爱过一次,如今都十二月,他那点心思倒是越发不藏着掖着了。
只是自己的丈夫,能陪着她一起守,总归是要疼着,也就随他安排,夜里他要的狠,她柔柔回应……
一夜缠绵,凤秉御心情大好。
南希却是累的沉沉睡去,他瞧着她疲倦的小脸,又爱又怜,亲了又亲,吻了又吻,才逼不得已起身去上朝。
但是朝堂上,文武百官都知道,承元帝今日心情甚好。
“皇上,急报!”
凤秉御眉头微蹙,“说!”
“怀化大将军焦雄打着清君侧,还贞元帝清名起兵造反!”
凤秉御听了后,阴恻恻的笑了。
“焦雄!”凤秉御低低念了念这个名字。
他还没腾出手来收拾,倒是自己送上门来。
他要将焦家连根拔起,一个不留。
“传朕旨意,焦雄起兵造反,株连三族,与之一同造反者,抄家……”
“陛下,不妥!”有人立即站了出声。
是一个极其年轻的官员。
凤秉御去看他。
文武百官亦为他捏了一把汗。
敢打断承元帝说话,活腻味了呀。
“陛下!”宗幸跪了下去,“臣内阁宗幸,叩见陛下!”
“宗幸?”凤秉御淡淡应了一声。
“臣有罪,打断陛下金口,只是陛下,您乃天下之主,天御百姓皆是您的子民,焦雄起兵造反,罪不可赦,灭三族太过于残忍,还请陛下三思……”
“来人,将此人拉下去廷杖!”凤秉御沉沉出声。
亦打断了宗幸的话。
宗幸,忠心,可笑!
他如何做事,还需一个臣子来教?那他还做什么皇帝?
宗幸被拉下去廷杖,凤秉御接下来的话更是无人反驳。
先斥焦雄乱臣贼子,悉数其急大罪状,其家族所做之恶事一一公之天下。
其人好大喜功,强抢民女,恶事做尽,人人得而诛之。
凤秉御派兵征伐,势必要砍下焦雄人头,祭那些枉死冤魂!
要过年了。
承元帝登基第一年,宫宴自是要办。
南希对这些虽不了解,但一切都有章程,她只需安排吩咐下去便是。
宫宴这一日,众命妇未央宫拜见皇后。
承恩公夫人南余氏自然是被人捧着,两位大伯亦被封为侯。
很多人心里都有些不得劲。
可不是不得劲,一商户,却压在了她们之上,只因为生了一个好女儿呀。
但,她们的女儿也不差。
皇后如今无子无孕,她们的儿女若是进宫,未来可期。
只是见到南希娉婷而来,绝美容颜,温婉端庄,举手投足贵气天成。
一双美眸像是能看透人心。
“都起来吧,大冷的天,诸位夫人不必多礼!”南希轻声。
看向自己的母亲、伯娘、几位嫂子,欢喜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