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微也是心有余悸,她忙把紫陌喊了进来,让她把药箱打开,从里头拿出一包针来,选了如同牛毛一样细的针,轻轻地扎在了小皇子的中脘、下脘、天枢和大横穴上,正挣扎着哭不休的小皇子顷刻就安静了下来,一张小脸上满是泪水,看着可怜兮兮的。
谢知微看着他,也满心都是怜惜,轻手轻脚地帮他处理了肚脐眼,涂抹了药膏后,将药膏放在了皇后娘娘的枕头边,道,“娘娘,肚脐眼这里非同小可,若是果真糜烂,会伤及五脏六腑,届时会非常凶险,端宪以为,小皇子身边的人务必要干净。”
皇后如何不明白,她只是昨日生产耗费的心血太多了,一时顾及不过来,便差点让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没了,这会儿难过得不得了,“微丫头,次次都多亏了你!”
“皇后娘娘,端宪不敢居功。我外祖母说了,人与人之间,就是个缘分,今日也是凑巧了,正好端宪和元嘉姐姐来看小皇子,小皇子就哭了,如若不然,端宪也发现不了。”
皇后点点头,心中却有了成算,正如谢知微所说,既然谢家和她的孩子如此有缘,元嘉和谢知微情同姐妹,而皇上又偏偏将谢家五少爷指给她儿子当伴读,那就索性把谢家和她绑得更紧一点。
奚嬷嬷将五个战战兢兢的乳母带了过来,谢知微一一把脉后,对其中一个尚年轻的问道,“你昨日夜里是不是喝过一碗冰镇绿豆汤?嬷嬷有没有嘱咐你,要给小皇子喂奶,不能碰生冷禁.忌的食物?”
那乳母做梦都没有想到,眼下这小小年纪的贵女,仅给她把了个脉,就算出了她喝过冰镇绿头汤,不由得脸色如纸,噗通跪了下来,“奴婢,奴婢看娘娘昨日生产那么凶险,以为……以为一时用不上奴婢,奴婢就贪嘴,奴婢再也不敢了。”
可惜宫中,不可能多会给任何人一个机会,哪怕是杀鸡给猴看,皇后娘娘也不会放过这乳母。
皇宫便是一个无情的战场,对敌人仁慈的时候,便是对自己无情,这乳母很快被拉下去杖毙,剩下的四个乳母虽然没有犯错,谢知微却建议皇后换掉,“她们自己情绪紧张恐惧,必然会影响乳汁,对新生儿不好,端宪请皇后娘娘放这些人出宫,另外在选一些人进来,那些人必然会体会到娘娘的善意,一心侍奉小皇子。”
皇后听懂了端宪的意思,点头,奚嬷嬷便去安排,很快又带了是个乳母上来,谢知微一一把脉后,均是身体康健之辈,便留了下来。
等元嘉和谢知微离开后,皇后娘娘也累得睡了过去,等她醒了之后,喊了宫里的女官过来,命女官给皇帝写一封请封的折子,“以本宫的名义,追封封谢知微的生母崔氏为高阳国夫人,请封谢知微的继母袁氏为晋阳国夫人。“
皇后说完后,吩咐,“把这个折子交给陆大人,让陆大人帮本宫转递给皇上。”
女官忙领命而去。
东暖阁里,此时没有多的人,皇帝歪在南窗前的榻上,久病初愈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他幽幽地叹了口气,将四夷馆呈上来的折子往桌上一扔,“阿偃,要是想和娄国结盟,和亲在所难免,之前,朕以为端宪郡主最为合适,幸好没让端宪郡主和亲,要不然朕这病,恐怕就只能等崔家的神医了,现在你看,这和亲的事,该如何解决才好?”
皇帝其实也不想议和亲的事,他膝下三个公主,年龄都合适,其实也没道理自己的女儿不舍得,要拿别人的女儿去和亲的。
陆偃笑了一下,他将另外一个折子递上来给皇帝,“皇上,这是凤趾宫的女官今日呈上来的折子。”
皇帝“哦”了一声,“皇后有什么事不好和朕说,要写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