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看了呆愣的薛婉清一眼,心头不由得狠狠怒道,真是活该!
说起来,薛婉清在谢家也被教养了五年,谢家的书香门第之气那般浓厚,却半点都不曾熏陶到她,反而,薛婉清粗鄙不已,言行举止无度,连一些小家碧玉都不如。
薛婉清没有留意翠香的神色,她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不由得艰难地道,“你说什么?你说,海氏怀孕了?已经三个月了?”
那她算什么?她为了这个男人,失去了自由,被关在这四方天下,又是为了什么?
翠香没有说话,而是胆怯地朝后退了一步,道,“庶妃,奴婢才打听道,外头送了炭进来,四皇子殿下说,正妃有了身孕,怕冷,不能冻着了,便把炭都挪到那边去了。”
这四皇子府中,就这么几个主子,多的都是下人,下人们日里夜里都要劳作,顶多就夜里生个火盆,已经是很奢侈的事了,哪里用的了多少炭?
薛婉清却不同,说是主子吧,也就是个妾,说不是主子吧,她比主子还要像主子。
“他算哪门子皇子,算哪门子殿下?”薛婉清无法控制自己的理智了,她疯了一样,跳起来,将身上的被子扔到了地上,跳上去疯狂地踩着,一双玉足映在红通通的大红锦被上,显得格外讽刺。
萧昶炫正好进来了,看到了,四目相对之下,薛婉清的眼中是漫天的怒火,而萧昶炫则神情非常冷静,他慢慢地走了过来,对着薛婉清道,“我如今的确算不上什么皇子,也不敢称殿下了。”
薛婉清也渐渐地冷静下来了,她倨傲地看着萧昶炫,想到自己为了这个男人,落到了如今这般下场,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
“你想如何?”薛婉清梗着脖子,站在踏板上,斜睨萧昶炫,忍不住落泪道,“我千方百计地为你着想,虽然我能力有限,可我一门心思都为了你,可你是怎么对我的?”
萧昶炫一身蓝地锦袍,他腰间悬着两块汉玉,虽然被圈禁,可他到底是皇子,待遇上虽然酌减许多,但他自己的财产还在。
萧昶炫走到了窗前,“哪怕我现在被圈禁在此,也有不少人全心全意为我,一门心思为我着想。清儿,你扪心自问,你对我到底是一心一意还是你只是想通过我,达成你自己的目的?”
萧昶炫这些日子想了很多,他心情郁闷,一直都是海氏在开导他,海氏不愧是书香门第出身的姑娘,博古通今,劝他颇多。
盖西伯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
大抵,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萧昶炫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海氏也曾经开玩笑,笑话他当初为何不求端宪郡主,偏偏看中了薛婉清,这话,令萧昶炫大为震惊,也后悔莫及。
“清儿,你回答不了我吗?”萧昶炫闭了闭眼,极为心痛,这是他曾经真心喜欢过的姑娘啊,竟然走到了今日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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