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软糯的女孩子声音传来，那个先前跟陈非凡擦肩的年轻护士，手里拿着几盒药品，对着旁边的一对中年夫妇说道。

陈非凡转过身去，终于看清了她的模样。

眉目清秀，眼神柔和，笑起来很甜的样子。

“于俊芳？！”

陈非凡立刻想了起来，这个漂亮乖巧的女孩子，是他昔日的高中同学。

在他的记忆中，性格一直很好。

“叔叔，阿姨，其实，你们没必要买这么昂贵的药。”于俊芳低声劝告着那对中年夫妇，“牛皮癣是医学界的难题，任何药物都没有绝对的效果。昂贵的药物，在疗效上未必能强过便宜的药物，有时候只是浪费钱。”

中年夫妇专心听着。

“医院都是追求利润的，每个科室都会尽量推荐昂贵的药物，这是每个医生的特权。”于俊芳低声说着，显然对医生拿回扣的事情看不过去。

“真的吗？”

中年女子犹豫着，开始动摇。

这些年来，为了治疗牛皮癣，他们花了不少的钱。如同于俊芳说的，效果差强人意。

就算是昂贵的药，在疗效上跟便宜的药也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无论到哪家医院，如同于俊芳揭露的，每个医生推荐的都是价格昂贵的药品。

“这位护士说的对，昂贵的药，效果也不是很明显。”中年男子赞同于俊芳的建议。

陈非凡微笑看着这一幕。

如同记忆中的，这位性格温和的高中同学，依旧是古道热肠，充满了爱心，做护士绝对能配得上白衣天使这个高贵的称号。

然而，陈非凡的心神都在于俊芳这边，并没有留意到科室内的情况。

主治医生孙涛，已经悄然站到了科室门口处，恰好听到了于俊芳的最后两句话。

原本就微眯的眼睛，彻底变成了一条缝儿。

微胖的脸变得阴沉下来。

“小于，你过来！”

孙涛一声命令，眼神刁钻得吓人。

于俊芳吓了一跳，当转身看到孙涛的时候，俏脸顿时变得苍白起来，脸上一副惊恐的表情。

于俊芳乖乖走过来，像只受到惊吓的小绵羊。

“我去忙啦。”

还没走到近前，于俊芳急中生智，想找个理由溜走。

“你给我站住！”

孙涛怒吼一声，命令道：“向这两位病人道歉！”

“啊？”

于俊芳的身体僵住，看着眼神阴厉的孙涛，嗫嚅着问道：“为什么？”

“你作为医护人员，竟然胡言乱语，蒙骗病人。难道不应该道歉？”孙涛瞅着于俊芳，厉声训斥着。

于俊芳低声辩解道：“可是，我说的都是事实啊。”

“闭嘴！”

孙涛断然喝道，盯着于俊芳，高声斥责道：“我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你不过是个护士，除了打个针，你懂什么？还敢对病人胡言乱语，污蔑医院的声誉。”

于俊芳低着头，在孙涛的强大攻势下，不敢反驳。

陈非凡的眉头轻轻挑了挑。

“牛皮癣难治，是因为没用对药。昂贵的药，之所以昂贵。是因为研制难度高，技术精度高，针对性更好，产生的效果也会事半功倍。否则，价格为什么会高？为什么不降到便宜药品的价格？”孙涛仗着专业知识，咄咄逼人。

“物有所值，就是这个道理。”

科室里的病人都聚到了门口，看着孙涛侃侃而谈。

“可是，便宜药也有便宜药的独特效果啊。”于俊芳尝试着反驳，不轻不重，没有杀伤力。

孙涛气急败坏，直接爆了粗口：“你懂个屁！”

陈非凡的脸色悄然阴沉下来。

“药品昂贵，还有别的原因啊。”于俊芳平日里看不惯孙涛的嚣张作风，做了最后一次软弱的辩驳。

孙涛向前一步，叫嚣道：“道歉！”

于俊芳低着头，没有说话，眼眶里悄然溢出了泪水。

“让你道歉！”

孙涛再进一步，伸手向着于俊芳推过去。

然而，右手距离于俊芳还有半米，突然被拦住。

旁边，陈非凡掐住了他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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