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岁月里,有个哥哥,听起来好似挺不错。特别是比自己年长五岁十岁的,肤色也白,高高的个子拉着妹妹的手腕,或念书,或玩耍,都是极好的。倘若这个哥哥前头再带上一个“表”字,花前月下,柳暗花明的,都是一幅幅美的难以想象的画面。
三毛说过,“人生一世,也不过是一个又一个二十四小时的叠加。”的确,即然这周而复始的循环我们没法将它留住,那就让我们暂时沉醉在爱情的海洋里,三毛还有一句话,听起来就觉得很臭美但却无比赞同,“我笑,便面如春花,定是能感动人的,任他是谁。”
唐瑶那晚做了一个美妙至极的梦,梦仙子在她的床上设了一道只出不进的结界,唐瑶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将自己不满意的统统抛了出去,就留下几样自己欣喜的人和物件,细细的赏着。唐瑶不愿醒,赖在床上回味着。就算在梦境里她也依稀明白但凡意识苏醒,理智会击溃一切,那么她不得不迫使自己做一个妈妈不嫌弃,老师也喜欢,并且同学爱戴的唐瑶,而非那个肆意妄为的野丫头,可以随心所欲的踩着老宅大门高高的门坎,可以追着小鸡群将它们一举冲散再一只一只的寻回来。更不必刻意去探索自己的价值,不用看重别人眼里对自己的评价。就算孤独,我们也是洒脱的流浪者,天涯海角,任我翱翔。
“瑶瑶,你今天起晚了。”巫婆的声音轻而易举的冲破结界,如一只猎鹰,盘旋在梦境上空迂回徘徊,正欲俯冲而来。唐瑶一个寒颤,瞬间清醒了。
“马上来。”唐瑶强迫自己伸了个懒腰,随即从床上蹭了下来了。
“我和你爸明天都来不及接你去外公家的,你让老三自行车带你一起回。”
“啊。”唐瑶正刷着牙,一口牙膏喷了出来。
唐妈妈一看,长叹一声,“姑娘家一点不注意,都不如老三这个男孩子,要向老三好好学学。”
我的亲娘,就算你在更年期,也不要这样将自己的亲生闺女同一个其他家的孩子比,而且还是个男生。
唐瑶延续着昨日的阴霾,再次爬上对面高中部的楼梯。上了三楼右转,趴在门框上再一次雀儿叫。那头同样的脑袋再次抬起。这次唐瑶懒得做手势,直接一转身在楼梯口候着。
“这几日吹得什么风?小瑶瑶每日都来?”三表哥迈着他妖孽的步子走下楼梯。
清晨的阳光还没完全张开,懒懒散散的趴在云彩上透着缝隙洒下来。落在树丫上便在上头一躺,跌入花丛中便顺势翻个身继续睡,慵懒的步调与唐瑶眼前这个柳眉细腰的男子惊人的一致。
“我爸妈周四都没有空,我妈让我跟你说一声,周四把我捎上一起带回去。”唐瑶说到最后声音轻的连自己都听不清了。
“跟小姨说我不同意,你太肥了。”三表哥嫌弃的说道。
唐瑶就知道她这个人精表哥只要她开个头,哪怕话语再如囫囵吞枣,他也能领会。
“你那书包架修好了么?”唐瑶同样嫌弃的说道,“这个是老妈的命令,你以为我想坐你的车?你和我一样没有选择权。”
“既然这样,也不是不可以。你把情信准备好,第二节课后交来看看,如果合我心意,我考虑周四等你五分钟。”
唐瑶突然就有了主意,“情信没问题,可这个星期我要预排辩论赛的赛题,周四你要等我一会。”
“不排一天又不会死,爷爷安排的饭局你也敢迟到。要迟到你自己回去,别搭上我。五分钟一过,我便走了。不会等你。”
“小气的要死。知道了。你就等着你的情信吧。”唐瑶嘿嘿一笑,转身就下楼去了,边走还边咕囔,“问亲妹妹要情信,还真是神经到一级别了。”
“别在背后说人坏话,我自有用处。”三表哥的声音从三楼的半层传了下来,妖孽阴魂不散,还真是不散呀。
唐瑶回到教室,正巧遇上胖婶给他们班送扫把。唐瑶突然想起辩论赛需要自备桌子的事儿,于是便上前一步喊住了胖婶。
胖婶姓花,这个姓并不多见,唐雅第一次听慕思思提起的时候还以为是耳朵听叉了。这么美丽的姓,孕育着诗情画意的色彩,怎么能是对应这样一个毫无自制力的妇女呢。可世界就是这样,有些人天生拥有一些旁人向往的东西,让人羡慕不来。
“花老师,我们辩论赛要借个大桌子。我是跟您借吗?”唐瑶说到一半的时候就瞧见花胖婶的脸僵的像快板砖,还是横过来的那种。
“这位同学,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尊重老师,什么时候再来借桌子。”说完头也没回便走了,留下一个肥硕的背影在风中摇摆。
唐瑶站在教室门口愣了一会,直到班主任从后面叫了声,“早读课,赶快回教室。”唐瑶才迈出步子进了教室。
唐瑶自认刚才那句话是她与花胖婶这一世的第一句话。她们何时都没有过交集,又何来不尊重一说。莫非是认错了人,或者也因为更年期今日心情本就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