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依一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直到翌日一早,她便去了落梅轩,柳晏之依旧坐着木质轮椅于内屋执着书卷研读,见了柳南依前来,他这才开口言说。
“碧落,去外头守着,莫要让旁人进来了。”
碧落会意,紧忙退去屋外与茯苓一道守着,在屋檐之下,他不由问道:“好几日不见大小姐出来了,大小姐可是近来在为四国大会做筹备?”
茯苓深深叹了口气,偏头瞧向碧落,“大小姐自从皇宫回来,这性子便愈发孤冷僻静,我虽时常伴她身边,也着实猜不透她的心思。”
碧落颇感意外,但想到近来府上发生的风波,倒也是印证了茯苓所说之话,他入府晚,一直随柳晏之在外府居住,如今才得以入府,许多事他都得留心着。
与此同时,落梅轩主屋中,柳南依开门见山问道:“大哥,当年我们的生母究竟因何而死,你是最清楚不过了,现如今,可否告知妹妹真相?”
柳晏之见柳南依突然重提他们生母逝世一事,不由面露讶色,略微皱眉而言,“何故好端端地提及这事?”
柳南依沉吟,紧接着道明自己所想,“一直以来我都不明白娘身子为何越治越糟,这其中虽说少不得陈青萝在其中捣鬼外,更重要的是还要有人应允。”
柳晏之不可置信地看向柳南依,眉宇紧蹙,沉声而说,“你的意思是,这事父亲也知晓?”
柳南依冷冷一笑,想到那日在议政大殿柳乘风的丑恶嘴脸,不由心底里漾起几分嫌恶,“父亲素来只认眼前利益,且他当时极为宠爱陈青萝,自然事事依她。”
柳晏之陷入沉思,当年他们兄妹二人的生母乃是柳家嫡妻主母,身后又有母家帮衬,自然身份不可言喻。
可自后来陈青萝过门,成日引得柳乘风不顾朝政之事不说,更私下里极为苛待他们兄妹二人,直至他们生母含恨而死,旧事尘封,再无人去追忆当年他们生母一事。
“当年我们的生母的确是遭了母亲之手,只是怪我懵然不知,直到最后才发现那一直治病的汤药是被人做了手脚的。”
柳晏之微微叹了口气,似是仍沉浸在当年的懊悔之中,柳南依见状,紧忙劝道:“当年大哥与我,在柳府受尽委屈,为求自保,不得不忍气吞声。”
见柳晏之依旧沉默不语,她便又道:“如今我们有了反抗的能力,自然也不能让当年害死我们生母的元凶逍遥法外。”
柳南依曾经是特工鬼医,虽并未有什么宗教信仰,但在这个视下人命如草芥的国度,她便定要遵着因果循环之理,替昔日的柳南依好好惩治这背后的元凶。
她又想到柳晏之先前中毒一事,沉声而问,“大哥,你可知你在外府这些年,你体内的毒为何一直不解,反倒是愈发切肤入骨?”
柳晏之记得先前一直是陈青萝亲自命府上的大夫为他熬制治毒的汤药。
他每日大碗大碗祛毒的药喝下,却丝毫未见病情有所好转,如今想来,倒真是里头有太多蹊跷。
柳南依于主屋内踱步,忽而蓦地止住脚步,一字一句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