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空,星子廖落。
月光如水银般映射进殿内,柳南依身着一衫雪白色软裙,坐于案台前,目光冰凉如水,落于不远处放着寒玉兔的角落处。
不出半个时辰,便听得悉悉索索的声响,柳南依起身,瞧见院落四面八方聚来颇多毒蛇,吐着蛇杏子缓缓向寒玉兔逼近。
“叶凌,茯苓,取火把来。”
叶凌与茯苓相视一看,均应声去取来备好的火把,于前院间怼向毒蛇,毒蛇素来怕火,二人一番烧灼后,便逼退了大半毒蛇。
柳南依并未惊动其他殿中的人,只是起身,行至角落处,以匕首挑落在寒玉兔上盘桓的毒蛇,随后捧起那樽寒玉兔,目光清冷,“将它丢至龙华殿的内殿。”
叶凌一惊,不可置信地看向柳南依,随后揖手道:“大小姐,如今侧妃娘娘身在内殿,怕是小的前去,定会被侧妃娘娘的人觉察。”
柳南依抬眼瞧向这寂静无波的夜空,忽而眸光森凉,玉唇轻启,“她既然有胆将此物安置在我殿内,便自然不敢声张,你去便是。”
叶凌会意,紧忙抱着寒玉兔离开了殿内,然而这一小小的风波并未影响柳南依半点心绪,她坐于院内,夜风吹拂在她的脸上,让她有难得的平静之感。
“茯苓,你说如果苍擎族仍在,那里是不是会与岳国不同?”
茯苓不明所以,她从未见过苍擎族的领地,只是偶尔听人提及过曾经的苍擎族族民和乐,未曾有高低贵贱之分,她颇为向往那样无忧无虑的日子。
柳南依也自记载苍擎族的古籍中,透过那只言片语觉察到这种平等的珍贵治理之道,也向往人人平等的那个时候。
“罢了,明日便要赴宴,还是莫再想些无用的徒增烦恼。”
柳南依说完这话,便由着茯苓扶着回了殿内入睡。
而身在内殿的柳千雅,因南慕容已有数日未曾留在她的寝殿歇息正大发雷霆,摔砸了案台上珍贵的玉器不说,还将皇后刚赏赐的玉簪掷了出去。
但听“叮——”的一声,那玉簪便摔成了两半,伺候在旁的婢子瞧见了,紧忙伏地劝柳千雅息怒。
“自打那个贱人在太子面前频频出现,太子如今进内殿的次数掰着指头都能数的过来,一群无用的废物,还不给我滚出去!”
柳千雅极为气恼,抬脚便踹了几个身边的婢子,婢子们见状,皆惊慌失措逃也似地离开了内殿。
岂料菱角离开之际,忽而瞧见窗棂外掠过一个黑影,她惊讶之余又很快恢复了平静,退出去之后她掩上了门,又在门前上了一把铁锁。
身旁的小婢子不明菱角之意,但瞧见了她警告的神色,小婢子便缩了缩脑袋不敢多说一个字。
“记住,今日之事倘若侧妃娘娘问起来,你便说不知晓便是。”
小婢子不住点头,随着菱角很快便离开了内殿,殿内一时寂静无声,柳千雅也得以恢复了平静,可就待她想要入软榻歇息,登时面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