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云楼一共三层，一层是大堂，二层设有包间，三层便不是客人能到之处了。今日一层的桌椅皆已撤去，只在中间设了几张两三米的长桌，周围象征性的摆了几把椅子。

云翎之前形同孤女，并没有来过这里，此刻只有一个感觉，大！

大堂真的很大，即便此刻里面已经到处都是三三两两的人群，依然给人一种空旷的感觉。

这些人有谈诗论画的，有抚琴棋相搏者，还有约上两三好友煮茶品茗的……无论那一种，都给人一种优雅闲适的感觉。

云翎的目光越过他们，直落到四周墙壁上，墙壁上面散落地挂着一些字画，大小不一，开状各异。

而且，也有一些人正在墙下踱步，似观赏，似寻找。

云翎微愣，内心暗想，原来聚贤雅集就是这样的啊？

“哇，这里还真是热闹！”云霜一脚踏进来，便诈诈唬唬的叫了起来，引来四周无数鄙夷的目光。

更过分的是她的丫鬟还随声附和了一句，“小姐，我们是去听曲儿，还是看画儿？”

听曲儿还是看画？当他们是花楼里面的姑娘吗？周围听到这话的书生一个个都怒了，气得跳脚，直呼“唯女子与小人难养”。

见状，云萱只觉得十分丢人，脸颊发烫得都能煎饼子了，心里面更加坚决了与云霜拉开距离的决心，眼珠一转，见东南角围了一堆人，直接拉了云翎的手挤了过去，视线被人影阻隔开来，才总算安下几分心来。

场中，一位书生正在绘制一副扇面，眼看着构图已成，很是有几分意境。

云翎在心却不在这上面，她转头，从缝隙之中，往回看去，见云霜依然站在熙来攘往的人群当中，下巴高高扬起，视线似乎并不在场中，而是越过场中的空地直达对面的楼梯。

云翎的心便是一阵莫名的慌乱，这丫头莫非又想要惹什么妖蛾子不成？

不是她不想与她同行，实在是……若是云清儿，好歹还知道在外人面前装着些，可是这云霜云九小姐行事起来完全是全凭心意，无所顾忌啊！

眼看着云霜重新迈开步子向着楼梯行去，云翎都有点儿后悔，早知道就应该寸步不离的跟着那丫头了，丢脸就丢脸些，总比让她闯出更大的祸好吧？

要是知道人们说的时候只会说云家的那个小姐，不会把她单独拎出来！虽然她并不在意这劳什子的名声，但是却不想回家之后被人责罚。

“五姐姐，我去看看霜儿。”云翎轻声跟云萱打了一个招呼，带着青竹走出人群，果见云霜已经带着她的丫鬟踩上了楼梯，并一步一步地往上走着。

云翎心慌更堪，急忙前行几步，想要规劝云霜下来，便见一小厮模样的人飞奔了过来，停在楼梯之下，高声劝道：“聚贤雅集设在一楼，小姐还是莫要到二楼去了吧？”

云霜闻言，停下脚步，回头眉毛已经竖了起来，冷笑道：“哼，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一再的阻本小姐的路？”

也是巧了，来人不是别个，正是在门口阻止云霜进入的那个安世玉身旁的近待。

云翎眼看着两个又要争执进来，赶忙快走几步，向着云霜招手道：“九妹妹，二楼不待客，快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