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下方的言官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话。
他府上的人也去赵氏食楼买过吃食,价格他心里也有数。
就今日一早,家中老太太还让人去赵氏食楼那边等着开门,买一碗加肉末的咸豆腐脑回来。
“听闻爱卿的妻子也开了一座酒坊,不知这制酒又卖价几何?”
每一个皇上都厌恶那些不讲到实处的言官,一点脸色都不会看。
元烋杰自觉自己还算是个好皇帝,没有饥荒,也就三五年发一次发水,这是人力不可为的事,眼前这言官却天天拿鸡毛蒜皮的事来说。
令人烦不胜烦。
而且不过一座食楼,能和朝廷管、制的酒令比?
“这……这……”
那言官额头上冷汗都下来了,自家的事,自己知道。
他身为朝廷大臣,自然不能插手生意的事,但是谁家没有几个铺子做生意,不过是以下人或是女眷的名义在做,实际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爱卿觉得这酒和那几文钱的东西比,哪一个更贵,哪一个与民争利?”
元烋杰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以前是没发作,现在自己撞上来,自己要是还抓不住机会,那就白做这几十年皇帝了。
“朕这里还有一封奏折,说是赵氏食楼将豆制品承包给了一个村庄,由村子上的人做出来,再买回去,这也算与民争利?”
元烋杰黑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跪在地上告饶的言官,这次他可不会放过这人了:
“与民争利,争了多少,一文钱一方的豆腐,还是一文钱两碗的豆腐脑?”
其他人都作壁上观,谁家没有糟心事,一点小事,也能被这人拿上来说道,偏偏他说的自己又没发反驳,只能忍受着,这会没人愿意搭把手。
自已家在别人嘴里,跟个窟窿一样,说出去都丢人。
“这上面还写着,那村子一起卖的豆腐,每家每户不愁菜钱还能赚些钱,这事情也不耽误人力,几个半大的小子就能磨豆子,女子再烧火做豆腐,完全不耽误下田劳作,不知爱卿家的酒坊又是如何做的?”
元烋杰看着那言官抖得跟筛糠一样,厌恶地皱着眉头:
“我朝虽不鼓励经商,但是也没说不能经商,若是这做生意,能让老百姓过得更好,又怎么能是与民争利?难不成老百姓就该守着几亩没什么产出的田地,活活饿死?”
“微臣不敢!”
“朕看你敢得很。”
元烋杰眯了眯眼睛,他当初怎么就觉得这人说话够直接,让他做了言官呢。
谁知道这人也太不会变通了,到头来就知道气自己。
自己这是做了什么孽呦。
还好他那日微服出宫没让人知道,否则就不会这么安静了,只怕都得炸开锅。
底下,欧阳霁双手、插、在袖子里,见状侧头看了一眼半眯着眼睛的元佼。
这个二王爷啊,还是太心急了,心不静,不当大用。
等下了早朝,元烋杰坐在御书房里仍在生气。
虽说那个言官被训斥了一顿,可是他生气的是,这些人自己做着生意,恨不能把天下的钱都装进自己的口袋,却盯着这么一文钱两文钱的东西,说与民争利。
他的私、库、大宋的国库,怕是都没这些人兜里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