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的血液在酒精和香水的双重催化下,开始缓缓加速,胸口像是有团火在燃烧,他混乱的脑海里不时的涌上一张熟悉的脸,一会儿是颜海若在笑,一会儿是颜海若在哭,一会是她在生气,一会儿是她转身不见的背影。
“海若……海若……”江北轻声呢喃,想要睁开眼睛看个清楚,却怎么都睁不开,只觉得身上有一团柔软和馨香的什么,在轻轻触碰着他,所到之处,似乎有电流缓缓划过。
江北越来越热,这种热让他想要爆发,又觉得困,迷迷糊糊中,偶尔清醒一下,缓缓睁开双眼旋即又闭上了,沉浸在某种身体本能的沉沦里,不可自拔。
他低低的唤“海若”,宁思思顿了一下,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因为这个原因,牙齿微微用了力,不小心咬噬的重了一些,竟在江北身上留下了不轻不重的齿痕。江北吃痛,低呼一声,猛地睁开了眼睛,刹那间的清醒时他忽然感觉不对,深呼吸,猛低头,看到自己胸口有个脑袋在轻轻蠕动,他忽然又清醒了几分,声音嘶哑的喝道:“谁?”
思思一惊,猛地抬头,正对上江北偶然清醒的眸子,她还以为他依然在迷醉当中,堆起妩媚的笑容轻声说:“小北哥,你看我是谁?”
有熟悉的面容在眼前摇摇晃晃,一会儿是颜海若,一会儿是宁思思,江北拼命摇头,努力让自己更加清醒一点,却喃喃的唤道:“海若……”
宁思思恨的咬牙,却不得不顺应着回答:“小北哥,我是海若……”
她得到江北的心太迫切,竟糊涂了,忘了颜海若是不会这样称呼江北的,叫“小北哥”的,只有她宁思思一个人。
江北猛地推开她,狠狠掐了自己的手臂一下,痛意让他的清醒又短暂增加了几分,他清楚的认出,不是颜海若,是宁思思!
而此刻,更让他惊讶又恐惧的是,他居然未着丝缕,宁思思也衣衫不整的趴伏在他身上,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凭着刹那间的清醒,江北猛地推开了宁思思,恼怒的喝道:“怎么会是你?你在做什么?宁思思……你你你……”
“小北哥,是你要我陪你的……你刚才说要我……”宁思思大惊,完全没料到他竟然会清醒过来,一时吓得花容失色,差点跌下床去,这一刻的她,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江北的眼前又模糊起来,身体里的热流不停的乱窜,他几次都想要扑过去,将她压在身下。
可是,那不时闪过的短暂的清醒,被意志坚强的他,一次次的逼了上来,凭着那难得的清醒,他咬牙呵斥道:“你胡说!宁思思,你对我做了什么?我从前每次喝醉的狠了,是绝不会做那种事的,一定是你对我用了下三滥的手段……我江北就算是想要女人,也不会是你!说,你对我做了什么?”
宁思思脸颊通红,忙哆嗦着回答:“小北哥,你误会了,真的是你啊……”
江北又混乱起来,手紧紧抓住身下的床单,扯过被子,将自己的身体牢牢盖住,这样的他和她,让他觉得恶心。
“宁思思,你真不要脸!”他终究还是撕破了脸面,咬着牙咒骂道。他对自己的身体还不了解吗?是,他曾经年轻冲动过,也有过游戏花丛的经历,但是他若是大醉后,是不会去做那些事的,他酒醉后只想睡觉,也曾有人想要将他灌醉,以爬上他的床,好拉扯上关系,可是他竟一睡到天亮,醒后面对的是一个女人通红的眼睛。那女人撩拨了他大半夜,他竟自顾呼呼大睡,不是他不行,是他就是这个习惯,酒醉后只想睡,酒醒后却比豹子还猛。
今天,如果宁思思没有对他用卑鄙下流的手段,酒醉后的他身体的欲望,绝不会这么强烈。
宁思思的脸有些苍白,眸光也闪烁不停,江北努力让自己集中涣散的神智,清楚的看到,自己是光着的,而宁思思的衣服却还没来得及脱,也就是说,他们还没有发生实质的关系。
幸好!
“滚!”江北怒喝,手和身体都在颤抖个不停。
宁思思脸色煞白,似乎还欲解释,一把扯开了自己的衣襟,露出高耸的胸,哽咽着柔声说:“小北哥,我哪里比颜海若差了?你看,我比她更漂亮……小北哥,是你说要我的,你不能出尔反尔啊?我会让你快乐的,一定会的……”
“滚!”江北的意识再度迷离,他猛的将头转开,努力让自己不要做出后悔终生的事。
“小北哥,你摸摸,我的心真的在为你跳动……”宁思思慌了,一把抓住江北的手,放在自己胸上。
江北全身的血液都往小腹涌,但刹那间,他忽然又清醒了,猛地抽回手,更大声的怒吼:“滚!快滚……”
“江北……”宁思思崩溃,哭着喊:“我哪点比她差了?你不能这样侮辱我……”
“侮辱你的是你自己!”江北怒吼。
“可是你说你要我的……”宁思思疯了一样的喊,往他身上扑去:“小北哥,我是真的很爱你啊,没有人会比我更爱你的……”
“滚!”江北忍无可忍,大声怒吼,一脚踢了过去,将猝不及防的宁思思踢下了床,惨叫一声,跌坐在了床前的地毯上。
江北疯了一样的吼:“滚出去,给我滚出去!信不信我杀了你?滚滚……”
宁思思放声痛哭,门外忽然传来嘈杂的声音,有人在“嘭嘭”拍门,大声叫着江北的名字,似乎有些乱,好像不是一个人。宁思思懵了,呆若木鸡,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江北想要去开门,刚刚站起身,却又跌坐在了床前,浑身说不出来的难受。
“不……小北哥,别开门,别……”宁思思吓的脸都变色了,忙爬过去阻拦,又被江北厌恶的推开了。
江北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往门口跑去,门被反锁上了,他神智又忽然清醒忽然迷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打开门,呼啦啦,许多人涌了进来。有江蓠、有苗晓卿,还有夏云航和江莹及司机……
宁思思懵了,呆若木鸡的瘫倒在地板上,耳边回响着的,是江蓠姐妹的惊呼声:“小北……思思……你们……”
江北瘫倒在地板上,被夏云航和司机搀扶起来,又送回了床上,短暂清醒的江北用尽力气怒吼:“滚出去,让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给我滚出去……”
夏云航忙给江北盖上被子,转头看了痛哭失声的宁思思一眼,摇摇头重重叹息了一声。
江北意识不清,浑身赤/裸,气急败坏,而宁思思衣衫完整,神智清醒,再傻的人一看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定是喜欢江北已久的宁思思,在刻意色/诱江北,而酒醉的江北仍难得的保留着几分清醒,拒绝了她。
江蓠深深叹息,走过去将哭泣的宁思思扶起来,轻声责怪道:“思思你怎么……唉……”
江莹气恼极了,一跺脚转头不理会宁思思,云航站起身,轻声说:“留下一个人照顾江北,其他人都赶快离开,别惊动了其他人,江家和宁家都丢不起这个人。快点!”
一直低垂着眼眸心急如焚的苗晓卿忙说:“我留下照顾江先生,你们赶快带宁小姐回去吧!”
江莹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苗苗了解江北,江北也信任她,让她留下吧,我们赶紧回去。”
云航蹲下身逼问宁思思:“宁小姐,你到底对江北做了什么?”
宁思思打死也不肯承认,哭着摇头否认,众人见问不出什么,便将她拉起来,压低声音又匆匆离去了。
江北瘫软在床上,大口大口呼吸,不时的将燥热的身体从被子下探出来,仿佛这样会让自己更舒服一点。
苗晓卿红了脸,她虽然和江北熟稔,可是光着身子的江北,她还是第一次见。从前一起游泳的时候看看他健壮的身材已然让她面红耳赤,现在这样,让她愈发心慌意乱的。
他踢了被子,她便红着脸扭着头,又手忙脚乱的给他按好。
江北迷迷糊糊中也感觉到房间的气氛不一样了,喘息着问:“宁思思……滚了吗?”
苗晓卿忙点头,轻声说:“走了,你赶紧睡吧!她不敢再回来了,你安全了,没有人会强了你了……”
说完,苗苗忍不住“扑哧”笑了,江北长长松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低低的呢喃:“好了……苗晓卿你在笑话小爷,小爷要揍死你……小爷我……好热……”
苗苗忙轻声安抚:“热吗?你等着,我把窗子稍微打开一些……”
苗苗慌慌张张去开窗,冷风吹了进来,室内的温度忽然就降了下来,苗苗感觉到了冷,可江北的意识越越来越混沌,呼吸也越来越乱,身体的热度没有降低,欲望却愈发强烈起来,那是因为香水的功效到了最有效的时间。
“你要喝点水吗?”苗苗有些手足无措,不停的给他按着被子,可越来越迷离的江北,已经认不出她是谁了,口中依然不停的嘀咕着:“傻丫头……倔丫头……颜海若你个笨蛋……小帆帆,小爷嫉妒你,拿什么换你能将她让给小爷……海若……肋骨……呵呵,你敢骗小爷,还方平?方你大爷……”
苗苗的眼眶微微红了,紧紧咬着唇,转身去给他倒了一杯水,走回床前,俯下身轻声唤道:“江北,起来喝口水,她也许给你下了药,喝点水稀释一些也许会好的……”
正直的苗苗哪儿经历过这种阵势,在此之前,她是完全不了解那药的威力的。再冷静的人,也会迷失在那身体本能的需要里。
苗苗伸手去扶江北,江北挣扎着,手胡乱的伸,在摸到苗苗的手臂时,忽然低低吼了一声,无意识的用力一拉,苗苗惊呼一声,手中的杯子“嘭”的掉落在地毯上,水洒了一地,她整个人都猝不及防的倒在了江北滚烫的身体上。
夜,忽然愈发迷离起来,空气的温度瞬间便增加了……
江北一个翻身,压在了她身上,唇狂乱的吻上她的脖颈,口中喃喃呓语。
如电流疾速窜过,苗苗脑中“嗡”的一声陷入了短暂的空白,眼神也迷离起来。
上天安排了什么?谁和谁是缘,谁和谁是孽?宁思思,你的心机,到最后,砸倒了谁,又成全了谁?
“别管我,别管我,都别管我……呜呜……我要妈妈,我要爸爸,我要我……我在哪儿?我怎么还不回来找我?呜呜……我丢了……呜呜,快点让我回来吧!呜呜……”
海若一把推开夏云帆,瘫倒在地板上呜咽,夏云帆眼角抽抽了一下,无语至极。
丫的,明明刚才闹着说她要洗澡,要唱歌给他听,他给她放好了水,一回头她就忽然由笑呵呵变成了伏地大哭。
云帆流汗,她喝醉后的表现实在让人不敢恭维,他们的第一次是因为她喝醉,不久前她生日他将她捡回家,也是因为她喝醉。笨丫头,明明不能喝,明明喝醉了失态的让人抓狂,还非逞能!不行,他得给她拍下来,让她清醒的时候看看她喝醉的样子到底有多糗,看看她明天会不会懊悔的跳楼。
云帆支好摄像机,找好角度,笑着将她从地板上 抱起来,指着摄像机问:“宝贝,你看那是什么?”
海若一边哭,一边没有意识的瞅了一眼,又大哭,说:“该死的夏云帆,那儿怎么有一条狼,眼睛幽幽的放光,你不要脸没人性,把我扔动物园做什么?”
云帆笑的喘不过气来,忙轻声哄着,可是她就是认准了自己被他扔进了动物园,指着沙发说是老虎,指着茶几说着狮子,云帆笑着问:“宝贝,我是谁?”
海若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哭着说:“猩猩大哥,你饶了我吧!我就是一只小刺猬,不是香蕉,不好吃……”
云帆黑脸,咬牙骂:“你才是猩猩,你全家都是猩猩,有爷这么帅的猩猩吗?”
云帆一拉脸了不得了,海若放声大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云帆怎么劝也劝不住,她一边哭,一边哀叹自己命苦,街上泼妇如何骂街的,她就是如何表现的,还故意瘫坐在地上,拍着双腿哭,云帆要晕倒了,憋着笑,耐心的哄。那丫的哭了一阵子,忽然卡了壳,转过头迷迷糊糊的问:“我这样哭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