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知不知道一个临时工从报名到最后正式入井上班儿,得花多少钱?”
“八万!”
经六福说着,还压低了嗓子,伸出左手大拇指和食指做了一个“八”的动作。
“领一个报名表,两万到三万,其实特么就是一张表盖了个章,求用没有。”
“然后呢,企业内部体检考试,这下来没有个大几千,你能办完事儿?”
“接下来,煤炭局的理论培训考试和实『操』,没有个三两万,你就等着黄吧!”
“就这种文化程度的,能记住几个名词儿?”
“说实话,那培训完了,不会用自救器的大有人在。”
“前年,大矿大年初四出的事儿,啥原因?临时工连自救器都不会用,就更别说我们这种培训了。”
“好吧,这些你都过了,就完事儿了?你这要上班了,不得跟矿长、科队长啥的表示表示?”
“这没个七八万块钱,还真捋不顺当啊!”
“咱们再说说这次考试,你以为你这打分儿的白打呢,放心吧!少不了你小子的好处,一个人五百块钱,三百号人呢!”
“真以为劳子叫你是白叫你呢?”
“那可是按人头来的,你说劳子跟你要五条烟,多么?”
“我这个监考的,没个千儿八百的说得过去吗?一样得按人头来,你算算账。”
“过一个人,就是现现成成的票子啊!谁嫌钱咬手,还是谁跟钱有仇啊!”
“所以呢,过了,肯定过了。”
“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了规定任务,最起码结果到位了啊。”
“至于过程,那个不重要。”
“本来挺正常的个事情,搞成这样,也真是特么的没天理了。”
经六福一边说着,一边还有点愤愤的意思。
“经哥,这不像你啊,有钱收,还是顺手的事儿,你怎么还说这样的话了。”张小北感到意外了,这老经他不喜欢钱吗?
“都特么一个个穷巴巴的老百姓,这钱拿得不舒坦啊。”
“可是你不拿,人家就以为你要卡人家,那好吧,今儿个这个给你打电话,明儿个那个给你打电话。”
“你不要行吗?”
“张小北,这个风气是得杀一杀了,这集团不能老他么这样下去了,再这样,真要完蛋个丈人了。”
老经说着说着,把筷子“吧唧”一摔,干脆不吃了。
是啊,以前坑客户点,揩点油,那特么都是挣大钱的。
怎么了,你们吃肉,汤也不能全便宜了你们。
可是,这都是些老百姓啊,本来就没啥收入,有收入谁来干这个呢!
可是现在呢,居然成了发财之道。
所以,不管老经脑子清不清楚,最起码还是个有血『性』的人。
知道什么钱该收,什么钱不该收。
“可是我也没见有人给我送东西啊!”是啊,你经六福说得这么好听,我张小北那是一分钱没有见着啊!
“着什么急呢,谁敢直接给你。”
“那到时候还不是我来给你分配呢,谁现在拿上钱直接给你,那不是找死呢!都知道你现在的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