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性极好?裴峰听到柳念雪竟说白柔水性极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念雪的意思是?”
柳念雪点了点头,“我怀疑姑姑没死。”
裴峰惊讶地看着柳念雪,“怎么可能?雪国人不是不谙水性吗?”
柳念雪坚定地说道:“雪国虽是遍地白雪,可天泉里有水啊,还很深呢。一般人都以为雪国之人。不谙水性,这其实不假。”
“因为雪国的平民,平日里是没有机会接触天泉的。”
“雪国的皇族,平日里常在天泉戏水。几乎人人都会潜水、游泳,个个都是水性极佳。”
说道这里,裴峰不禁有些疑惑,“可天泉不是圣泉吗?怎么能戏水呢?”
柳念雪听着,神气一笑,“所以啊,神佑白氏,只有皇族中的嫡系一支才能出入天泉。”
听罢,裴峰不禁陷入了沉思。
难道,先皇后并没有死?
裴峰略略思索了一会儿,有些犹豫地说道:“其实当年朕因为接受不了,也曾派人四处搜寻,只是都不得先皇后下落……”
“若姑姑有意躲着,哪有那么容易找到……更何况那些查探之人,都认定了姑姑已死,未必会花心思去找。”
柳念雪叹了口气,又问道:“锦绣姑姑现在何处?”
“她说完之后,便抱柱自尽了。”
裴峰迟疑了片刻,似在忍住伤痛,继续说道:“临死前,她说自己曾想来京都找朕。可又担心自己若被抓走,玉簪必要落到旁人手里。”
“她说,宫中一定有人害了先皇后。她相信玉簪之中,必有先皇后先要藏起来的秘密。要朕,无论如何,都要替先皇后报仇。”
“其实,朕也怀疑,那玉簪中应有玄机,可是看来看去都觉得只是普通的白玉簪,朕实在参不透。”
柳念雪抓着裴峰的手,手指不禁摩挲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才说道。
“如果锦绣姑姑没有说谎,臣妾猜测,当年姑姑已知道宫中有人要害自己,她为了顺利生下孩子,所以逃出宫外。”
“那日去平湖,正是姑姑出逃之日。”
“或许姑姑早已预料到了尸首的问题,所以才要借着大齐上下都以为雪国之人不谙水性之事,希望以此骗过要害她的人。”
“至于锦绣姑姑么……姑姑天性善良,一定不忍锦绣姑姑因此被害,所以才会留下字条,让她逃走。”
裴峰点了点头,迟疑地说道,“朕与念雪想的一样,只是,这害她的人,到底……”
柳念雪用力握紧裴峰的手,“其实,夫君知道……只是,夫君,不愿意说。”
裴峰忍着伤痛,将柳念雪抱紧怀里,“是朕,对不起先皇后,也对不起念雪。”
柳念雪伸手环住裴峰的腰,摇头说道:“这或许,就是雪国公主的命吧……或许,姑姑在宫外,远比在宫中要好过的多……”
裴峰抚摸着柳念雪的头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当年出关的时候,二叔曾和我说,国家公器,没有自我。”
“我以前不太明白,那年我不过八岁,国家没了,我身上除了父母之仇,所为灭国之恨,其实并不那么深刻。”
“可如今,想到姑姑,我好像有些明白了。我以前曾听二叔说,姑姑自幼也是喜欢自由自在的。”
“或许对她来说,入宫为妃,就只是为了大齐与雪国历年的友好。大齐的皇宫再好,始终也比不上宫外的山川河流。”
对柳念雪来说,白柔是否在宫中并不重要,她此刻认定白柔还活着,就已经是最大的安慰了。
“朕只是十分惊讶,朕幼时见到先皇后,只觉得她柔柔弱弱,若没有父皇在身边,怕是什么都做不了。”
“可如今看来,若朕与念雪意料的没错。反而才是最出乎朕意料之外的。”
柳念雪又摇了摇头,说道:“女子本弱,为母则刚。不论是姑姑,还是那害姑姑的贵人,难道不都是这样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裴峰怀中起来,望着裴峰,眼里满是安慰。
裴峰愣了愣,垂下眼,“你是说,她是为了朕才……”
“臣妾本来觉得,或许她是为了先帝,可姑姑出逃时,先帝已经死了。为了死人,去冒险杀人,值得吗?”
“可是,朕当时已经是太子了,能有什么风险呢?”裴峰仍疑惑不解,或许是仍不敢相信。
柳念雪摇了摇头,“不知道……或许,因为夫君还未回来?或许为了静王?当时的消息太少,臣妾猜不到。”
“正因为,消息太少,所以,朕才设立了黑羽卫。”裴峰撇开了方才的低落,认真对柳念雪说道。
“夫君是说,竹香来的地方?”
“竹香?”
柳念雪见裴峰询问,才想起自己并未与他说起过此事。
“夫君送的丫头,臣妾取名叫竹香。”
裴峰饶有兴味地问道:“为什么梅香后面,不是兰香,而是竹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