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念雪并没有问青玉什么,只是安然用膳。
午膳过后,略过些时候,柳念雪便让梅香去准备些茶点,又命人去整理一下西偏殿。
再让青玉为自己打点一下衣装,以便稍后可以接待闲王妃。
寅时未到,这闲王妃到已经到了。
看来,闲王妃虽然是个泼辣女子,却到底也是宗室子女,甚通礼仪,相约寅时,提早一些也就到了。
柳念雪命人将闲王妃引入西配殿,自己又略略规整了一番,便在青玉的搀扶下,往西配殿去了。
闲王妃入殿的时候,梅香便将好茶与茶点奉了上来。
柳念雪入殿的时候,闲王妃正在饮茶,一见柳念雪入内,便忙放下了茶盏,起身站定,随后福身道:“参见昭仪娘娘。”
柳念雪忙上前,半福着身子扶起闲王妃,说道:“八婶折煞我了,如何可以让八婶行礼。”
闲王妃一边起身,一边说道:“娘娘客气了。娘娘抬举,叫妾身一声八婶。但妾身也不可不顾礼仪。”
言语谦和,丝毫不见当日在麟德殿中的泼辣之姿。
柳念雪望着闲王妃,微笑着拉她回到一旁坐下,自己也不上座,只在她身边的位子上坐下了。
因着自己手凉,并不曾抓住闲王妃的手,只是握着她手腕处衣衫遮住的地方。
闲王妃见柳念雪容貌虽十分娇媚,为人却谦和有礼,衣衫素雅,更平添了一份高贵。
又见刚才,柳念雪并不以昭仪之位自居,只以长辈之礼待她,心中便对这位晚辈多了几分喜欢。
开口道:“妾身听王爷说,娘娘因当日麟德殿之事,心中自责,故邀妾身前来。此事说起来,却是妾身的不是,还望娘娘见谅。”
说罢,闲王妃的脸上不免有些不好意思,又想站起身对柳念雪见礼。
柳念雪忙拉住闲王妃,说道:“八婶若是如此,念雪越发要不安了。”
闲王妃见柳念雪面色志诚,便也只能抱歉的笑了笑。
柳念雪见闲王妃不再起身,才做出一副心安的样子,随即收回手,轻轻叹了口气。
随即,忧伤地说道:“其实……念雪心中,对八婶十分感佩……我等身为女子,都是活在夫君的福荫下……哪里敢……说什么心里话……”
闲王妃被柳念雪说的也有了几分伤感,不由得也叹了口气。
柳念雪虽则低头,眼角的余光却瞟着闲王妃,见她也叹了口气,便又转身,握着她的手腕,激动地说道:“八婶不一样,八婶是我女子的表率!”
闲王妃一听,不由苦笑一声,“什么女子表率啊……我不过是仗着母家势大,才敢与王爷多犟几句罢了……”
闲王妃眉眼间略带忧伤,转而又问道:“娘娘何以如此感伤?陛下宠爱娘娘,娘娘休要胡思乱想啊。”
柳念雪也苦笑了一声,低下头,感慨道:“八婶不知,我这昭仪,也不知是托了谁的福,也不知这福气又能有多久。”
她面容愁苦,一双美眸莹莹地,仿佛闪着泪光一般。
她微微侧过脸颊,仿佛竭力忍住眼泪。
闲王妃不禁皱起眉头,“娘娘此话何意?莫非陛下?”
柳念雪微微摇头,“念雪也不知道,只是陛下在我身边之时,我总觉得他心中挂念着别人……”
“或许这昭仪的位子,陛下并不想给我,只是想给别人的……”
说罢,请叹了口气,垂下头,极为沮丧一般。
闲王妃愣了愣神,仿佛想起什么一般,略略思索,便站起身,一甩袖子,怒道:“哼!这帮男人,都是着了什么魔吗!那女子又有什么了不起的!要我等一个一个都活在她的影子里。”
柳念雪在闲王妃身后微微一笑,这王妃,快要上钩了……
一边想着,便又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走到王妃身边,柔声安慰道:“八婶休要动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这世上的男子,又有哪个不是薄情人。”
“八叔的事,八婶心中有数,身后又有母家扶持,不像念雪,母家凋零,又连陛下心中到底是谁,如何应对,都没有底……”
闲王妃听了,望了望周围,对柳念雪说道:“还请娘娘屏退左右。”
柳念雪自然知道这闲王妃要说道正题了,便装出一副不解的样子,吩咐青玉带着宫女们退了下去,关上门在殿外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