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屿向来是不喜欢别人靠的太近,府中虽有亲信,可贴身敷药这样的事,他仍只喜欢亲力亲为。
晚膳过后,休息了片刻,他便早早的洗漱完毕,俯卧在床上,摩挲着给自己上了药。
萧远确实有两下子,药膏上身,裴屿便觉得尾骨不再热辣辣地刺痛,反而清清凉凉舒爽了不少。
夏日本就烦闷,如此清亮,便引得裴屿有了几分睡意。
左右天气炎热,也无需盖被子,便安心的敷着膏药静静地趴在床上。
这一日,他经历了太多,着实有些累了。所以,不过片刻,便困意袭来,不久就睡着了。
此刻的裴屿,沉浸在一片安然中,根本不会想到,这一日的劫难,尚未结束……
夜深人静,夏日的山中,除了蝉鸣,什么声音都没有。
山风清凉,吹得人仿佛根本感觉不到是置身在夏日。
顾菲儿猫着身子,悄悄的来到了静湖苑。这一路,并没有人阻拦,她本以为要进静湖苑,得想个借口,却不想如此顺利。
她哪里知道,是自己害得裴屿伤了,所以裴屿才遣散了下人,独自在房中敷药。
四下里张望了一下,没有人。于是,她提起裙摆,蹑手蹑脚的往寝殿的方向走去。
这个过程出人意料的顺利,直到她来到寝殿门口。
窗户开着,她便伸头顺着窗户往里望去,见殿内灯烛尽熄,想来是裴屿已经睡着了。
天助我也!
顾菲儿心中不免暗自叫好,又蹑手蹑脚地挪到门口,轻轻的将门推开了。
朦胧间,裴屿仿佛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不过睡意正浓,并未在意。更何况,裴屿根本不会想到,这深更半夜,竟然会有人潜入他的殿中。此刻,他不过以为是下人来为他,换一换房里的冰块罢了。
许久没有响动,裴屿又沉沉睡去。可猛地一下,竟感觉突然有人扑到了自己的背上。
裴屿一惊,但反应极快,不顾身上疼痛,忙一个翻身,将此人制住。
此时,两人早已换了位置,只见裴屿裸着身子,一手将身下之人的双手钳在其头顶,另一手则掐着此人的脖子上。
不对!这手上的触感!莫不是个女子!
借着窗口照进来的月光,裴屿看清了身下人的模样。不是顾菲儿,又会是谁。
只见此时,她身上不过一件肚兜护在胸前,双手被他钳在头顶动弹不得。纤细的脖颈,在他的手下,仿佛稍一用力就会被掐断似的。
她一脸无辜,此刻正眨巴着一双明亮的杏眼,疑惑地望着他。朱唇微启,仿佛任他采撷。
裴屿惊讶地张开嘴,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忙先松了手,一把扯过被子,本能地盖在自己身上。
要知道,他嫌敷药麻烦,便一身赤裸的俯在床上。可他哪里会想到,会有个女子深夜闯入他的寝殿。
刚将被子裹住下身,却发现对面的女子,已经跪坐在自己面前,除了一件肚兜,一丝不挂。
裴屿一时间左右为难,也不知该继续盖着自己,还是拿被子去盖顾菲儿,不由得怒道:“顾小姐!你到底是干什么!此处不是龙泉苑!”
顾菲儿咬了咬唇,一双杏眼在黑夜中闪着柔和的光亮,直勾勾的盯着裴屿,“殿下,妾身知道,这里是静湖苑。”
她不由分说,竟一把抓住裴屿的手,拉着他的手绕到自己颈后……
裴屿一时被抓得冷了,竟任她扯着自己的手,解开了她颈后的绳子。随即,又准备将他的手绕到身后。
他心中一慌,回过神来,忙抽回自己的手,“顾小姐,你!……”
她咬了咬唇,并不打算就此停下,随着她手上的动作,身上最后一缕遮盖滑落了下来。她曼妙的身姿,在他眼前显露无疑。
夜色中,她的美貌和曼妙,正在发着光,引得他几乎移不开眼。
一时间,裴屿惊讶的说不出话,忙侧过头,怒道:“顾小姐请自重!”
自重?她今日就不是来自重的!
裴屿没有等到顾菲儿的自重,反而等到一副软绵绵的身子,扯开他身上的被子,俯进了他的怀里。
如今,两人都不着寸缕,任是裴屿如何君子,到底也是男子。此情此景,如何可能按捺得住……
他猛地将她压在身下,她的眼中满是渴望,满是对他无尽的爱意。就在快要覆上她软糯的红唇的时候,他咬了咬牙,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猛然坐起,翻身就要下床。
可她如何肯就此放过,她今日盘算了一整日,就是为了此刻。于是,她一把将他抓住。
这妮子,力气怎会如此之大。他一时不防,竟被她拉地,又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若不是夜色太浓,恐怕顾菲儿此刻就能看到裴屿此刻屁股上还敷着药,却极为狼狈地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手被她死拽着,一手靠在地上,双掌握拳,五官扭曲,嘴巴长大,却努力不让自己叫出声的痛苦表情。
这一摔,又是白天摔到的地方。如今伤上加伤,他只觉得自己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