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仿佛都在平静中渐渐好转,可顾菲儿却显得十分奇怪。
那日过后,她好像变了个人,虽仍十分活泼,却不再像以前那般风风火火,还时不时地发愣。
这大半个月来,她仍是隔一日就要来看柳念雪,可却再也未曾提起裴屿之事。仿佛那日所说的“再接再厉”,只是一句空话一般。
不过,柳念雪能感觉到,顾菲儿心中对裴屿依然是念念不忘。
不谈其他,但见她时常发愣,便知道她心中定有所想。或许,她不过是尚未想到她所说的那个“办法”,所以还在独自努力着。
不过,也幸好是顾菲儿还没想到“办法”,裴屿才能侥幸休息了大半个月,否则怕是他又要伤上加伤,越发好不了了。
这一日,又是正午时分,柳念雪正在药泉泡着。这药泉极为舒适,虽有一股药味,却并不难闻,反而在药香中略有清甜。所以她泡着泡着,总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梅香,什么时辰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柳念雪问道。
梅香递上一杯香茶,说道:“主子,已经泡了三刻钟了。您若想起身,奴婢伺候您。”
柳念雪接过茶盏,喝了两口,感觉原本的口干舌燥,瞬间清爽了起来,便说道:“也好,反正三刻钟也够了,今日特别困,我想回去歇一会儿。”
梅香应了一声,招呼竹香一起过来为柳念雪擦身更衣。
就在两人刚为柳念雪穿上中衣之际,突然,竹香警觉地感觉到了一股突如其来的杀气。
只见一个黑衣人突然从草丛中窜出,举刀就往柳念雪的方向砍来。
竹香异常灵敏,迅速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往黑衣人的要害刺去。
这黑衣人为了躲开竹香的软剑,一个侧身,刀口一偏,从柳念雪的身侧划过。
梅香心中一惊,忙将柳念雪护在身后,两人一边往后退,一边望着竹香这边的情况。
竹香身手不弱,否则裴峰也不会让她护在柳念雪身边,但此刻,竹香与那黑衣人却十分胶着。
那人用刀,力道极大。竹香不过手持一柄软剑,难以力敌。索性她身姿灵活,绕得那黑衣人也无从下手。
“梅香,快带主子走!”时间一长,竹香开始觉得力有不逮,便忙吼道。
梅香一听,忙拉着柳念雪说道:“小姐,快走!你的安全最重要!”
柳念雪有些迟疑,但想到自己在此处不过只能拖累竹香,便忙转身而逃。
那黑衣人见柳念雪要逃走,忙一跃而起,避过竹香的剑锋,往柳念雪的方向追来。
竹香见状,转身去追,可那黑衣人轻功也十分了得,三两步间竟然追不上。
柳念雪与梅香二人,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眼看就要被追上了。
只见那黑衣人举起刀,准备先向梅香下手,却突然感觉到,腰间有一把剑刺了过来。
侧身一躲,剑锋划过了他的腰际,银白的剑刃上挂上了星星点点的血光。
柳念雪此刻跑的气喘吁吁,转过头,见一男子背对自己而立,手持一把带血的长剑与黑衣人对峙着。
另一边,竹香也已赶到,准备从身后夹击黑衣人。
黑衣人见势不妙,纵深一跃,窜入了一旁的草丛中。
竹香正想去追,却被男子阻止道:“别追了,先去看看贵妃娘娘。”
那男子说罢,转身走到柳念雪身边,“娘娘,可有损伤?”
柳念雪望着眼前的男子愣了神,只是摇了摇头,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静王裴屿。
裴屿见柳念雪只穿了件中衣,不由得有些脸红,忙转过身,对竹香说道:“将娘娘的外衣拿来。”
竹香点了点头,忙去拿好衣服,与梅香一起,伺候柳念雪穿上。
裴屿这才转过身,只见柳念雪的发间还有方才浸过的药水,淡淡的药香顺着清风向他袭来。
因刚泡过药泉,又跑了几步,此刻她双颊绯红,胸口起伏不定。
裴屿看在眼里,不禁有些沉醉,便强迫自己转过身,拿出随身的帕子,将剑身上的血渍擦干净,方才还剑入鞘。
“竹香,梅香,你们先退到一旁,我有事,要与静王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