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罢,便携手往东厢走去。小德子跟在柳念雪身后,也一同往东厢去了。
到了东厢门口,柳念雪命小德子等在门口,自己同公孙夫人进去了。
茶早已奉上,公孙夫人请柳念雪与自己同塌坐了下来,“娘娘,您有何事,不妨直言。”
柳念雪叹了口气,“不瞒夫人说。本宫尚未回宫时,便听说陛下赐婚了令郎与魏小姐。这本事好事,本宫也为他们高兴。
可回宫已然半年,两人的婚期却还遥遥无期。也是本宫多嘴了,一日恰好向赵信打听。他虽不曾言明,可本宫听得出来,是家中对此婚事并不满意。”
“娘娘……”公孙夫人听到此处,便要开口却见柳念雪伸手阻止了自己。
“夫人,您先听本宫说完。本宫并不是在责怪贵府,本宫只是觉得,陛下此举或许太过冒失了。竟不曾听取两家长辈意见,便做出了赐婚之举。本宫代陛下,向夫人请罪。”
柳念雪说罢,站起身,对公孙夫人福下了身。
公孙夫人一惊,忙起身去扶柳念雪,“娘娘,您贵为皇贵妃,如此实在是折煞妾身了。”
柳念雪摇了摇头,却不肯起来,“太尉是陛下的老师,您便是本宫的长辈。如今,并不是皇贵妃在福身,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小辈向长辈请罪。”
“哎……”公孙夫人叹了口气,眼中多了几分动容,“娘娘还是快起来,如此,妾身实在有愧……”
柳念雪这才站起身,重新与公孙夫人一同坐下。
公孙夫人又长叹了口气,说道:“那日宴席,娘娘种种,妾身又怎会不明白。魏小姐,确实是个好孩子……可是,妾身……哎……”
公孙夫人一边说着,一边又叹了口气。
柳念雪在对面看着,不由得伸手握了握公孙夫人的手,“夫人,您的苦楚,本宫明白。”
公孙夫人愣了愣,抬头问道:“娘娘,您……”
柳念雪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夫人该知道……本宫先前,与太师有很多误会……自然……会知道一些……”
公孙夫人笑了笑,面上却丝毫没有责怪之意,反而对柳念雪的坦诚有些许欣赏,“娘娘既然知道,就该明白,妾身为何不能答应。”
柳念雪点了点头,“夫人,此事,本宫早就猜想到了。还记得多年前,赵信来本宫宫中求助,当时本宫就告诉过他,宫中之事,本宫自然都能帮忙,可家中之事……”
“那小子……竟如此大言不惭,求娘娘帮这种忙。”公孙夫人转过头,眉眼间已有几分忿忿。
柳念雪叹了口气,“夫人,不瞒您说。对陛下来说,赵信便是他的兄弟。本宫敢说,赵信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就是静王,也难以逾越。
而对本宫来说,清姿,如今也是本宫唯一的姐妹。所以为了这两人,本宫与陛下都愿意倾尽全力。”
“娘娘,妾身何尝不知。便是魏小姐能够重回府中,还重拾小姐的身份。妾身便明白,陛下与娘娘,都有意帮着他们二人。”
“那夫人又知不知道,这两人的感情如何?”
公孙夫人无奈一笑,“魏小姐那里,妾身不敢说。可妾身自己的儿子,妾身怎能不知道。这小子已是三天两头到我跟前催促,他以前被我打骂惯了,哪有这样的胆子。”
“夫人可曾想过。既然您不愿意,太师何尝愿意,魏小姐,又是如何说动太师的呢?”
公孙夫人不由得一愣,微微垂眉,叹了一口气。
“夫人又何必让上一代的恩怨,再继续纠缠他们两人呢?”
公孙夫人长叹一口,“娘娘,您根本就不会明白。妾身出身武家,父母皆是武将之后,为人刚直不阿。家中,只有长姐对妾身疼爱有加。
当年,妾身嫁入赵府,那姓魏的还住在府中。妾身见长姐钟情于他,自然想方设法,想要帮着长姐。
虽然老爷说那姓魏的另有心上人,妾身还是要帮长姐。谁知一日里,竟然大半夜的有女子来家里敲门,就是要见那姓魏的。
娘娘,你说说,什么人会招惹着女子大半夜来人家里敲门。妾身早就看不惯他了。”
柳念雪不由得一愣,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突然剧烈地跳动了起来,稳住心神,装作无事,开口问道:“那……夫人可知,到底是什么事?或许是遇到了急事,才会半夜来敲门。”
“哼!什么急事,还不是那个姓魏的……”公孙夫人突然一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对柳念雪抱歉道:“不好意思,娘娘,此事与咱们今日所聊无关。实在是妾身多话了。”
柳念雪微微一笑,“夫人多虑了,本宫也是……听您这么一说,有些好奇罢了。”边说着,边假意赞同道:“实在没想到,太师竟然……本宫总觉得太师,很一本正经的……”
柳念雪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公孙夫人立刻接口道:“当年妾身的姐姐,也是被他那张一本正经的脸孔欺骗了!谁知道他竟是这样的人!”
柳念雪惊讶地望着公孙夫人,等着她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