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香搀着柳念雪,缓缓往寝殿走去。
突然一阵北风吹过,柳念雪本能得紧了紧披风。
一直在房里不觉得,这外面的风倒确实是冷得很。
“小姐,你冷吗?我们走快些,一会儿进殿就不冷了。”兰香担心地问道。
柳念雪摇了摇头,“无妨,兰香,你看那李德妃是个什么样的人?”
兰香想了想,“奴婢听姐妹们说,那李德妃为人骄傲的很,从不愿意和人来往。今日一见,只觉得那李德妃看着便是聪明人。不过,奴婢到底不曾和她说过什么话,所以也不好说。”
柳念雪笑着点了点头,“一会儿,你去找找竹香,让她查查李德妃。她既向我示好,我总不能对人家毫不关心吧。
再和小德子说一声,让家中最近略关注一下李德妃、刘贤妃、张淑妃三家的母家,看看他们是否真有示好之意。”
“奴婢知道了。”
柳念雪并不拒绝有人示好,可是对方应该明白,谁才是主。她可以和别人谈条件做买卖,但涉及到前朝和裴峰,就必须要让对方认清楚。
后来的一个月,柳念雪的日子过的十分清闲。
在这一个月里,江尹又失败了两次。短短一个月,他已经失败三次了。
不过,也不知到底是他的心思,并没有全然用在这儿,还是柳念雪高估了他,他的本事其实本就不过如此。
这两次,江尹所做的,也不过是在各种稀有的贡品中下毒。
有了芸儿的提前告密,青玉早就有所防备,玉宸宫总是悄无声息地就躲过了江尹的那些贡品。
当然,每次总有些合理的理由。导致凤梧宫里就是以为柳念雪的运气好到上天,每一次都能躲过去。
这三次失败,让顾嫣儿对江尹的不满,积累地越来越深。
前朝传来消息,李、刘、张三家,本来向来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可最近,似乎隐隐有矛头指向顾家。
虽然尚不明显,不过顾家已有防备之姿。
竹香那边传来消息,李德妃当日所言非虚。那人是李德妃的表哥,如今仍是独自一人,也不入仕,只在外地教书聊以糊口。
事情仿佛都很顺日,可这一日,芸儿竟然乘夜,敲响了玉宸宫的后门。
本来,芸儿从不自己来玉宸宫,都是将消息夹带在尚服局的衣物里送过来的。
青玉前来禀报的时候,柳念雪正在和裴峰下棋,听了青玉的话,不由得皱了皱眉。
“让她进来吧,这丫头平日里不过来,今日,莫不是有什么大事。就带来这儿吧,省得我一会儿,还得复述一遍给陛下。”
柳念雪看了看裴峰,只见裴峰说道:“无妨,你自己见那丫头就是,我看会儿书,等你说完。”
说罢,便起身到案桌旁,翻起了书卷。
柳念雪笑道:“可怜了陛下,如同偷听一般坐在一旁。”
裴峰抬头一笑,“知道我可怜,就快些。”
“知道了。对了,前朝那边,何时可以准备妥当?顾家的事,还是要两头一道发难才好。”
裴峰将书卷抵在下巴上沉吟了片刻,“快了,我估摸着,会和那孩子的降生,差不多时候。”
“那倒是热闹……如此也不过四个月了,我们也该好好筹谋一番了。”
“对了,如今三家之中,倒是李家最为乖巧,仿佛和顾家划清了界限。本来他们家,可向来是两头不得罪的。”
柳念雪微微一笑,“没想到李德妃当真是说到做到。”
“李家的势力本就在中书省中,如此,倒牵制住了顾江。对了,你对付顾江的杀手锏呢?医治地如何了?”
“眼前这两日,萧远就要开始为她去除疤痕了。如今她可以正常说话了,只是声音不如以前好听。不过么……怎么说呢,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两人话说了一半,门口传来了敲门声,“主子,芸儿带到。”
“进来吧。”
柳念雪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圆桌旁坐下。
青玉带着芸儿进来,芸儿一进门,便见到裴峰就在一旁,她似乎愣了一下,随后只对着柳念雪福了福身。
“你今日怎么过来了?”
“奴婢……奴婢想求娘娘救救杏儿……”芸儿一边说,一边低下头。
她似乎也知道柳念雪的为难,这毕竟是凤梧宫宫内的事情,所以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杏儿?你不是和杏儿不和吗?”
“奴婢以前,是和杏儿不和,可奴婢怀着的时候,多亏了杏儿照顾。如今……如今杏儿怀上了,奴婢怕……奴婢怕皇后……”
芸儿咬着唇,有些说不下去。
她自己已经受过这苦,哪怕对方不是自己的朋友,她也不希望有一个女子要经历自己曾经经历过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