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
“对面是南昭精锐之军,只要这只军队垮了,南昭境内便是老弱病残,无力再战。如此,你不必攻到南昭京城,可以立刻帅军来月戎与我会合。”
“可是……”
“两国对阵,不要妇人之仁。你本该自己明白这个道理。若非朕急着离开,也不用先和你这样说。
你要记住,必须按朕说的做,否则一旦给南昭留下可以反击的兵力,先前所有的打算便都算是白费了。
你若困兵与此,朕与皇后就会死在月戎。
到时候,别说是灭南昭了,大齐宫中得了朕薨逝的消息,立刻就会发生兵变。
太师与昊儿,恐怕也是性命难保。”
“那……那不如……我帅军去救嫂子……”赵信的声音很轻,似乎是说给自己听的,头也深深地埋了下去。
裴峰无奈地摇了摇头,“赵信,你知道你哪里比不上宣威将军吗?”
赵信依旧低着头,一边摇头。
“宣威将军当年镇守东海的时候,但凡有南昭战船来犯,定是让他们有来无回的。
所以多年来,南昭在海上一直相安无事。
因为他打怕了那些南昭兵,知道与他作对,必要付出血的代价。
今日若帅军之人是宣威将军,朕便不用与他说那么许多。”
赵信抬起头,眼中仍有不解。
“你今日一念之仁,南昭人可不会感恩戴德。不过是权宜之计,再图日后。如果不能一战将南昭打得再也站不起来。这场仗就要一直打下去。”
赵信眼中的不解渐渐退去,可他依旧沉默了许久才开口。
“师兄,你以前,不会让我杀光南昭人的。”
“你我都不是少年人了,很多道理,应该明白了。”
“你以前……”
“以前的事,不要再提了。恐怕欧阳馨此刻已经在裴屿手上,朕要尽快带兵前去。否则万一他们与月戎王谈不妥,皇后才是真的没救了。”
赵信惊道:“师兄怎么知道?”
裴峰叹了口气,“在裴屿心中,还有什么比皇后的命更重要,他将小公主留给戚戾,显然是为了回去救皇后。
朕问过戚戾,裴屿从月戎出来,是往东北方向去了。那里除了渡头,可是什么都没有。”
“师兄怀疑他去找了旻儿?”
“赵旻手中不过几十个人,怪不得那日敌营大乱,来报以为是流寇。虽然凭这几十个人能将欧阳馨偷出来已属侥幸。
当日若非我军收到线报,带兵去搅了浑水,恐怕他们就要全部死在南昭营中了。
就凭这几十号人,要和月戎对峙,赢面太小。”
这么久以来,赵信第一次从裴峰的眼中看出担忧,不禁安慰道:“说不定静王已经想到了对策,师兄也不要太过担心了。”
“他能想到的对策,不过是诈一诈月戎王,可那月戎王也不是傻子,岂会如此轻易上钩。
哎——”
赵信咬了咬牙,事态紧急,确实容不得他妇人之仁,可真要让他杀光南昭人……
“师兄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夺下南昭后立刻来和师兄会合。”
裴峰点了点头,眼中终于有了几分赞许,“你去准备一下,拨出两万人马由朕统领,明日一早,朕就出发。”
“是!”
赵信离开不久,裴峰又将李福全叫了进来。
“公主跟我离开不安全,长途跋涉也是不易。朕会派一对人马跟着你,将公主带回京都。”
“可奴才还要伺候陛下啊。”
“不必了,行军在外,朕自己可以料理。不过,还有一件事,你要先帮朕做完。”
“陛下吩咐,奴才必定尽心。”
“桌上有一道旨意,你将它带回精度。另外,你去见副将黎飞……”
裴峰招了招手,李福全便附耳过去。
待裴峰说完了之后,李福全躬身道:“奴才明白了。”
说罢,他从桌上拿了旨意,藏进了袖子里,躬身退了出去。
营帐中只剩下了裴峰一个人,他有些疲倦地捏了捏眉心,走到中间坐了下来。
长舒了一口气,略显无力地靠在椅背上。
伸手握紧胸口的玉蝴蝶,喃喃自语道:
“别怕,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