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名死者名叫蔡丽,才十八岁,是一个刚进娱乐圈大染缸的新人模特,长相青春朝气。
她被发现死亡前已经失踪五天,最后见到她的是她的助理华秀。
华秀的口供描述,她是当天下午三点亲自把蔡丽送到她的临时住所的,看到她上楼后她就离开了,因为第二天一早蔡丽有个杂志内页要拍摄,所以她很早就去接她。
但华秀并没有找到她,房里没有蔡丽的身影,打她电话才发现手机被落在了卧室里。
她们当时就报了警,但直到五天后才在帝都市郊的一处小公园的草坪区找到她的尸体,被人明晃晃的丢在请勿踩踏。
被发现时她全身**,心脏被挖走,其他部位没明显外伤。
君佑瑶看着手里的死者报告,首页是蔡丽生前拍摄的生活照,她年轻的脸上是自信飞扬的笑容,而下一张就是她死后惨白失血的脸,毫无生机。
之后是数张现场照和尸体局部照。
“机械『性』损伤?致死部位为心脏吗?”君佑瑶翻到尸检报告那页,秀眉轻微皱了皱,抬头看向了黎唯方向。
黎唯牛饮掉手里的咖啡,探头看了一眼她手里关于蔡丽的尸检报告,然后点点头道:“这个死者的死亡时间为5月9日21点到24点之间,我们发现它时是在隔日下午2点,当时尸斑已呈现紫红『色』,颜面发绀,肿胀,面部皮肤和眼结合膜点状出血,口唇、指甲为紫绀『色』,出现肺淤血肺气肿……死者在不久前刚做过全身体检,可排除原发『性』自然『性』疾病因素,尸体也没有任何中毒迹象,所以初步尸检判定其死因为机械『性』损伤。”
他补充,“另两名死者的情况也基本一致。”
“死者们身上都没有明显的外伤,更没有被『性』侵的痕迹,外部表征也十分正常……”池禀凌翻动着手里其他死者的资料,神情比他以往教学时还要严肃许多。
“对,除了右手静脉有被注『射』过留下的针孔痕迹,和心脏被整齐摘下之外,它们都没有其他明显的外伤,可以确定生前并没有遭受过暴力侵害。”
“检查出被注『射』过什么了吗?”
“经检测全部都是依托咪酯注『射』『液』。”廖博彦回答。
池禀凌皱眉,“这类『药』剂似乎只有在专门医院才会使用,连我们医学院都不会出现此类『药』剂。”
“是的,我们查过该类『药』剂的销售情况,发现确实有一家医院在一个月前意外丢失了一批『药』物,其中就有依托咪酯注『射』『液』。”
“这里面有查到什么线索吗?”君佑瑶好奇。
廖博彦摇了摇头,忧心忡忡:“没有,犯人做得相当干净,一看就是有备而来,现在已经出现三名死者了,就怕这之后犯人还会有动作,我总觉得这事还没完。”
君佑瑶眉心微蹙,前世她对这起连环凶杀案的了解也只停留在报纸网络上的一些捕风捉影,而为了保护受害者**,华国的新闻通常都不会将受害者信息公布出来,所以他们这些屁民就只能知道诸如蔡某某、余某某等等模糊不清的姓名和简单的故事梗概。
而这件女艺人连环凶杀案之所以轰动到十年后都家喻户晓的地步,不仅仅因为这案子涉及到备受关注的娱乐圈,更是因为它一直未被侦破,也就是说从头到尾这起案件的凶手没被抓到。
所以哪怕她想要借着重生优势帮忙破案也是没有可能的,她甚至连死者们的姓名都不知道。
“有没有掌握什么嫌疑人?”池禀凌将手里另外两名死者的资料递给君佑瑶,然后问廖博彦。
廖博彦有些惭愧的摇了摇头,“这三名死者都是娱乐圈的新人,在死亡前都被绑架,但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联,我们查过她们之间所有的人际,几乎找不到一丝交叉点,甚至包括她们近期的就医记录、行驶记录、出席过的聚会、参演的节目等等,巨细靡遗,但……”他耸了耸肩,表情失望,“毫无收获。”
“这么说就有可能是随机杀人了?”池禀凌的眉头也皱得更紧了,相比凶手针对特定对象,随机杀人的危害和影响更大,如果再不抓住凶手,那事态必然会扩大,到时候极有可能引起社会恐慌。
在场四人无人开口,仿佛在深思这个问题,或者是不敢说出这个答案。
“不。”君佑瑶突然沉沉开口,池禀凌三人同时看向她,眼带询问。
君佑瑶从拿着资料抬起头:“凶手选择的对象并非随机,而是有明显指向的。”
“你是指她们都是艺人吗?”
君佑瑶点点头但又很快摇摇头,“这只是其中一点,没错,她们的身份都是艺人。”
她顿了顿将三名死者的生前照片取出,整齐的摆放在四人面前的桌子上,然后才缓缓说道:“除去她们艺人的身份之外,我觉得最重要的是我发现她们每一个都十分年轻漂亮,她们的年龄都在22周岁以下。”
廖博彦挑了挑眉,“君小姐的意思我明白,但这个目标也相当大了,毕竟娱乐圈最不缺的就是这样的女孩。”
“你说的对。”君佑瑶没有反驳的点头:“但都在近期做过全身体检,身体健康,没有任何病史,没有家族遗传病史,没有受过任何内伤外伤,甚至在一年内没感冒过的漂亮又年轻的女艺人会多吗?”
她的话音刚落,三人的眼睛一亮,抢过她面前的那三份资料仔细对比了起来。
“君小姐说的没错,三名死者都符合这一特征,她们都比普通女孩要健康许多!”廖博彦有些激动,这个发现太重要了,至少他们可以提前锁定有可能的被害者,提前做好布置。
虽然很高兴能为案件进展提供帮助,但君佑瑶不得不打断他的兴奋,“廖队长,凶手的行为是不可预知的,我们谁都无法确保他必然会根据这个规律去选择受害者。”
“万一符合这些条件的女孩已经没有了呢?毕竟依我看这几个条件有些苛刻了,别说是在娱乐圈里,就是放在整个华国都不会多见。”
没家族遗传病史的很多,但没病史没受过伤的年轻女孩真的十分少见了,更何况还要近期做过体检的,更加少之又少。
“所以你觉得凶手是会停止作案,还是会改变他的选择对象?”
廖博彦发现自己居然比不上一个女孩敏锐。
他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资料语气无奈:“好吧,希望我们的凶手是个原则『性』强的人。”
黎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半安慰半玩笑的说道:“至少你们多了一个可以忙碌的方向,比如凶手为什么要专门针对这类型的女『性』,癖好?还是其他原因?这样你和你的小弟们不至于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飞,不是吗?”
“……黎医生,这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廖博彦瞪了他一眼,为了这个案子他和他手下兄弟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回家休息了,一直试图找出一点线索。
“你们所里有专门的心理侧写师吗?”君佑瑶又好奇问了一个问题,第一起案发已有半个月,三起案件都是先绑架,受害者都失踪超过五天以上,尸体表征一致。
这种情况下,她却没有在这些资料里发现任何有关对罪犯的相关侧写,是她错过了,还是这份资料并不全。
因为黎唯在此案爆发之前恰好接受了一份来自世界法医学会的邀请函,邀请进行为期七天的全球法医高峰座谈,并做一场专题演讲,所以他两天后就会飞哥市。
鉴于本案的复杂『性』,黎唯推荐了池禀凌作为特别顾问法医参与调查。
刚才廖博彦已经明确了老师的身份,并将黎唯的工作交接给他,而君佑瑶则是他的助手,他们都拥有合法的身份接触这案子里的所有资料,所以按理说他们手里的应该是目前警方所掌握的所有资料才对。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性』。
廖博彦疑『惑』摇头:“心理侧写师?你指的是指根据罪犯的行为方式推断出他的心理状态,从而分析出他的『性』格,生活环境,职业,成长背景等情况的最新刑侦手段?”
“对。”君佑瑶点头,按理说这个年代侧写这种刑侦方式应该已经逐步运用到了日常刑侦里,其他偏远地区可能还不适用,但像帝都警察总局这样的地方,配备一两个心理侧写师应该很正常才。
但看廖博彦的态度,恐怕她高估了国内对心理侧写的接受程度。
至少2006年,华国还没有做好接受这个新兴的职业。
“在国外听说过,不过国内好像还不多见,大部分人都认为这种方式太过理想主义,对破案不会起到作用。”
作为国家警队里的骨干,廖博彦自然听过心理侧写这个概念,甚至还曾刻意去了解过相关资料,在国外也确实有依靠心理侧写成功破案的实际案列,也有人提出过国内增设这一岗位的可能『性』,但因其方式的特殊,很多人都认为这种方式不可取,就像依靠巫术一样,太过非现实。
君佑瑶笑了一下:“侧写只是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来分析罪犯的潜在心理,从而逐步缩小信息,以交叉和类比的方式来锁定目标,这并非是巫术或者其他神秘力量,它科学又辩证,值得我们借鉴和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