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守卫回来了几次,每次都会带来一两个伤患或尸体。
直到中午十二点半,君佑瑶才终于松了口气,她站起身对顾砺寒点了点头。
“走吧。”顾砺寒牵起她的手。
“恩。”
从头到尾小卷『毛』一直安静的跟在他们身边,只是看向君佑瑶时的目光中有掩不住的探究和敬畏。
回到他们停放车辆的地方,顾砺寒再次递给小卷『毛』一大叠米钞,“回去吧,你的工作已经结束了。”
但小卷『毛』并没有接过他的钱,而是像下了某种决定一样郑重的看向君佑瑶:“您……您是不是有神奇的能力?我看到那些人被您握了一下手就都变好了,您知道的,我看过很多濒死的人,他们的状态我用眼睛就已经能判断出来了。”
君佑瑶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小卷『毛』还有这能力。
“你就不怕我们杀了你?在叶舟府杀个人比杀鸡还简单。”君佑瑶看着小卷『毛』,眼神十分锐利。
小卷『毛』吞了吞口水,但还是说了出来:“我不怕死,但是我想救我妹妹,她才十二岁,但得了很重的病马上就要死了,我求您了,救救她,只要您能救她,您要我死要我做什么都行。”
他说着就对着君佑瑶跪了下来,不停地给她磕头,地面上很快就留下了血渍,可见他磕得有多用力。
君佑瑶微皱了下眉头,但没多久又长叹了口气。
“带路,我们只有半个小时。”
希望这不会是一次东郭先生和狼,不然她这辈子的良心都去喂狗算了。
小卷『毛』很激动,连声道着谢。
小卷『毛』家位于叶舟府的棚户区,最贫穷的地段,他一直为此对他们说着抱歉,仿佛怕周遭的环境亵渎了他们一般。
他的房子是用钢板和废弃材料搭建成的小屋,低矮又闷热,而他的妹妹就躺在简陋的弹簧床上,形销骨立奄奄一息。
君佑瑶直接开了天眼看她的身体,“她是先天『性』肺发育不全。”
仅凭一眼她就已经判断出这个女孩的情况,她这种情况相当于先天畸形,在母体时胚胎发育过程中肺芽发育产生障碍所致。
肺发育不全可见支气管、血管和肺泡组织数量和容积减少。严重病例出生后立即死亡。
卷『毛』妹妹这个情况要完全治愈必须手术进行全肺切除,但她的侧肺也有些畸形,如果进行手术必然会致残,甚至死亡。
不过这个女孩能在这种环境下活到十二岁简直可以称得上奇迹,可见小卷『毛』对她的重视。
小卷『毛』见她仅凭一眼就看出了妹妹的病症,更加确信自己这次遇上了贵人。
“大人,您有办法救她吗?”他激动得看着她,眼里满满都是祈求。
“我试试。”
她也不说满。
伸出手握住了沉睡女孩的手,她体内的病气十分浓郁,吸收完毕花了一段不算短的时间,她依旧没有完全治愈,留下了不算严重的问题,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而已。
她此时并不知道自己这一次的好心施救不仅不是一次东郭先生与狼,反而给她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好处。
此乃后话,暂且不表。
他们离开叶舟府的时候超过下午三点,顾砺寒开车又稳又快,但再快从边境赶回林海市还是需要四五个小时左右。
所以等他们回到暂住的青旅换上出席宴会的礼服,赌石宴的举办地是林海市超五星酒店丽豪酒店的顶层大宴会听,而他们到时已经超过八点了。
对门口的侍者递上他们邀请函。
“两位是何大师的客人?”那名穿着浅灰『色』燕尾服的侍者快速扫过了他们的邀请函,随后『露』出了恭敬又得体的微笑。
“是。”君佑瑶点头,他们早就知道那张邀请函上有何文豪的私章,代表着这张邀请函是由何文豪发出的。
侍者再次『露』出他洁白的八颗牙,“两位好,我姓吴,是两位今晚专属的侍从,将全程为你们服务。”
君佑瑶挑了挑眉,“如果我们不需要呢?”她发现会场中确实有不少跟眼前这人一样穿着灰『色』燕尾服的侍者,他们都恭敬的跟在与会客人身后。
而负责会场里其他服务事宜的侍者则穿着黑『色』的西装,很明显把两者给区分开了。
吴又笑了一下,看上去笑肌十分健全,他说:“你们会需要的,参加本次赌石宴的受邀贵客都会有一名专属侍从,因为这次宴会上出现的『毛』料来自不同地区和国家,但现场每一块『毛』料都不会对此特别标明,只有像我们这样的侍从知晓每块『毛』料的产地。”
他说着又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而且这次赌石宴十一点后才会开始解石,所以你们之前挑中的『毛』料也需要我替你们保管。”
他看着君佑瑶:“这样你还觉得不需要我吗?”
“你说的对,我们很需要。”君佑瑶也对他浅浅一笑,只是眼里多了一些吴看不懂的东西。
大约是错觉吧。
“知秋,韩妹妹,你们终于来了。”夏怜女神总是在他们觉得无聊的时候粉墨登场,一袭亮银『色』的细肩带低胸晚礼服将她衬得犹如一尾美人鱼。
她出现就意味着薛砺蓁和齐嘉瑞也一起出现,这三人孟不离焦焦不离孟,连体婴没跑了。
“你这女人穿得是什么啊?真可怕。”薛砺蓁好了伤疤忘了疼,她脓包但他忘『性』大,就像打不死的小强,被拍扁了,没多久又能满血复活一脸尔等庶民快来跪安的表情。
如果她不是这般骄纵任『性』、蛮不讲理的话,倒还算得上有真『性』情。
至少比起夏怜,君佑瑶更愿意喜欢薛砺蓁。
“我穿得当然是衣服,不然你以为我是绑着原子弹来参加宴会吗?”君佑瑶随手拿起一名侍者优雅的反唇相讥。
其实她穿得还算得体,虽然没刻意准备过,但这身纯黑『色』小礼裙典雅又不失可爱,带着成熟女『性』的魅力又有着小女生的俏皮,配上她现在这张脸相得益彰。
薛砺蓁纯属没事找茬。
但他被怼了那么多次也知道自己在口头上不是君佑瑶的对手,嘟嘟囔囔的低声轻嘲了一句之后就不再自找没趣了。
倒是齐嘉瑞言笑晏晏的和他们打着招呼,像是意外相遇的朋友。
“韩妹妹,你们怎么到的这么晚?我们还以为你放弃比试了呢,何伯伯刚才等了你们好久,以为你们不来了还在惋惜呢。”夏怜看着他们笑得十分友好美丽,“其实你放弃也不奇怪,你可能不知道何伯伯在赌石界的名号。”
“哦?什么名号?说来听听。”君佑瑶不以为意,却毫不掩藏眉眼间的疏冷嘲讽。
夏怜自然能看出她的冷淡,心里的怨毒更深了几分,这女人太不知好歹,她好心提醒她居然不感激也就算了,还敢嘲笑她。
果然有男人宠爱的女人都是这副贱模样,以为全世界都该绕着她转,高傲无礼,没有教养,和薛砺蓁一样。
但失去男人以后呢,她们什么都不是。
夏怜将心里的厌恶感觉掩藏,笑容可掬的回答她:“华国赌石王。”
“哦,挺响亮的名号。”君佑瑶应的随意冷淡,仿佛没意识到这个名号的厉害之处。
夏怜直觉她是在强撑,她昨晚回去后让爸爸的人去查过韩琼和叶知秋,这两人都只是普通家庭出身的孩子,父母都早亡,无论是家境还是学业都泯然与众,并没有突出的地方。
除了叶知秋家在几代前似乎是书香世家,他祖爷爷那辈时还颇有财富,家资丰厚可能谈不上,但在当地也是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后经战『乱』洗礼叶家不复存在,只余下了一些值钱的老物件用来传家。
她想韩琼戴的那块玉珏一定就是叶知秋送给她的。
但她根本就不配,就像丑小鸭戴上了皇冠也不可能成为女王一样,她戴着那块玉珏显得如此的荒诞又可笑。
“韩妹妹,我个人觉得你还是放弃这次比试比较好,虽然退却意味着认输,赔上了这么贵重的玉珏确实有些可惜,但至少你能在在场这么多富豪名流面前保全住脸面,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成长起来。”
她顿了顿,好像很怕君佑瑶不开心一样马上又补充:“虽然我说这些话可能会让你觉得不高兴,不过忠言总是逆耳,希望你能……”
她话还没说完,但君佑瑶接下来的动作让她接下来的要说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