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火潋滟不是这种体质的话,他今天的情况还不至于这么严重,摘除一个肾确实会让他比普通人更容易疲劳,但却不至于让他变成这副骨瘦如柴的模样。
听她说完这段话,火潋滟突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但是,“我的能力消失是在手术后一年啊。”
“这很正常,你又不是双肾都被摘了,左肾内储存的阴火也能维持一段时间,我猜你的能力失效肯定是在使用能力之后吧?”
火潋滟愣了下,当年的情况他有些记不太清楚了,当时他的能力消失引发了家族上下的巨大震荡,他父亲因为这件事病倒了,之后一连串的变故让他根本没有心情去细想能力消失的原因,如今想起来,他能力消失好像就是在那次压制龙之心火山爆发之后。
难道真的被她说中了?他之所以会失去了御火的能力就是因为右肾移植的关系?
也就是说……
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火澜这个人渣!
“别想了。”君佑瑶见他表情愈发狂暴狞恶,很可能是想到了以前发生的事,“想要复仇必须先恢复你的能力,你现在想再多再痛苦再恨又能如何?”
“……恢复能力?谈何容易。”火潋滟抹了一把脸,“如果你的判断没有出错的话,那我要恢复能力必须先得弄一颗新鲜的肾脏,在这种鬼地方我去哪里弄一颗和我匹配的肾源?”
“你忘了。”君佑瑶露齿一笑,眼睛却瞄上一旁的食篮,“我刚说过可以帮你。”
“啊?”
“别啊啊,咦啊了,我饿了,你把食篮给提过来,我们先吃饭。”她昨天就光吃了那颗黑乎乎的馒头,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火潋滟差点忘了西雅丽留下的那个食篮,被她这一说也忍不住开始口水泛滥了,虽然他刚才拒绝得义正言辞,但其实那一篮子对他的诱惑真的很大,他是费了多大的劲才说出了那个滚字。
“吃吧。”君佑瑶反客为主,往他碗里夹了一筷子蹄髈,“吃饱以后才有力气治病。”
她说的那么肯定,火潋滟差点都要信了,看了眼丰盛的食盒苦笑了一下,咬了一口煎的七分熟的牛排化解嘴里心尖蔓延开来的苦涩。
这一餐吃得还算愉快,火潋滟发现她用餐的动作十分优雅,有一种令人赏心悦目的韵律感,不像在用餐,倒是像在进行某种艺术创作,一看就知道很有教养,哪怕她此时衣衫褴褛,浑身是伤,也掩盖不了她通身高贵不凡的气质。
他再次肯定这个人一定出身不一般。
“有话就直说。”君佑瑶感觉到肚里的饱腹感,才喝了一口汤放下筷子看向他。
火潋滟也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跟着放下了手里的刀叉,“我很好奇你之前的身份,你看着实在不像一个会被送到这种地方来的人。”
“那你觉得什么人适合被送来这里?流浪汉还是囚犯?”
“至少不该是你这样的,这些年自治会送进来的人我接触过太多了,但绝大多数都是一些普通平民,你明显和他们都不一样。”
他口中的自治会就是炎城现在的管理层,西雅丽的父亲艾伯特朗兹就是其中一员,除了炎城本来的居民之外,内城里其他的奴工差不多都是他们送进来的,自治会的人都是外界某些家族派过来的,派系林立,关系十分复杂,其中就有安家。
自治会的工作内容很简单,基本上可以归纳为两项,一就是安排大量奴工进入内城采矿二就是收集奴工开采到的矿石,分析矿石成分,然后将矿石中的稀有金属提炼出来,再分配到各个家族手里。
他们的工作内容虽然简单,但权利却很大,几乎掌控着整座炎城内城,唯一能和他们相抗衡的就是城主府,不过城主府只负责外城的治安和管理,并不会插手内城的事务。
这一些君佑瑶昨天已经听火潋滟提起过,所以听他这会提到自治会并不觉得陌生。
“没什么不一样的,我就是个普通平民。”君佑瑶看他把余下的剩菜都收进了食盒里,这里的天气太热,食物没办法保留太久,像这种熟食不用等过夜就会馊掉,但他显然不舍得扔掉。
谁能想到这样的他曾经会是炎城少主呢?
火潋滟提食篮看着她,摇了摇头:“普通人可不是你这样的。”
君佑瑶不纠结在他眼里自己究竟普通不普通这个问题,而是询问起有关父亲的情报,火潋滟是土生土长的炎城人,也许说不好他以前就见过父亲呢?
“你说你见过很多人,那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君庭的男人吗?”
“君庭?”火潋滟重复了她提到的名字,“你们都姓君,他是你的?”
“君庭是我的父亲。”君佑瑶并没有隐瞒的意思,虽然她对火潋滟还不了解,但也看得出这个人并不坏,且行事十分有原则,加上他的特殊身份,是个十分合适的合作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