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陈天戈这类漫无目的到处游荡者,一般会当作是盲流。
特别是夜无居所,在车站、桥洞、公园等公共场所聚集留宿者,警察通常会将他们集合起来,根据原籍统一运送。
陈天戈在太原车站就差点被盲流了。
他本意是想着能省则省得目的,没舍得花钱去找招待所住。
火车站他找着了,可没想着就这么离开。他本来就没有特定的任务和目的,所以,他想在任何路过的地方都停几天。
太原车站的候车大厅宽敞,也暖和,虽然有各种味道弥散,待里面好歹能避避秋日的夜风。
陈天戈头脚各压着一个大帆布提包,随便找了个犄角旮旯就躺下了。
他也知道这不是在道观,不可能随心所欲的,也就没睡那么沉。
陈天戈不懂,为什么深夜的候车大厅会有乘警查票。按照师伯教授的经验,车站是可以过夜的。可陈天戈能清楚的听到隔壁候车大厅里的嘈杂声,有不少人人被乘警看管了。
陈天戈不敢去试试自己是不是属于该被看管的类型,他是没有票的。
果不其然,陈天戈装模作样的跟着检票的队伍,看着乘警从犄角旮旯里搜索出一个个蹭住的人,训斥着,一串串的带走了。
“你……”陈天戈看着查票的走了,从检票的队伍中走出来。旁边人明白了,知道陈天戈跟他不一辆车,纯粹是躲查票的。刚才嘚不嘚嘚不嘚还拉扯了半天。
“不碍你事儿吧?悄悄的!”陈天戈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稍微用了点力。不得不这样了,他真怕这个碎嘴的爷们儿喊出来。
“大哥,真有你的。我不会说。嘿嘿,厉害!”说着还竖大拇指。
我去,还真是个大心脏。
盲流,这是陈天戈从议论声中知道的名称。自己还真符合真名字的特征,无业、无目的、在各大城市里乱窜。唯一的区别就是,自己没准备犯罪。
陈天戈已经弄明白了自己的不合时宜,不止是穿着,就是装备的行头也不合时宜。怎么看怎么都像山里出来的土包子,怎么看都容易被人当做盲流。
此时在南宫市场里转悠的陈天戈已经是另外一副模样。
白衬衣,黑夹克,黑裤子,就是脚上还是方口的布鞋。陈天戈也试穿皮鞋了,不仅仅是不舒服,也影响自己的做动作。
虽然整体不是很搭,好歹不像土包子了,有点像街头混混。
陈天戈也买了牛仔的大背包,把帆布提包连同以后绝用不着的列宁装、军黄衣裳等等一律扔了。从今往后,他要做个城里人。
太原的南宫市场是自然形成的古玩市场。陈天戈按照师父的交代,知道二叔若还活着,肯定会从事这行当。虽然冯二叔他们不会在太原,但陈天戈还是先来这里转转。算是摸摸行情,话说他手上的现金的确没多少,出手一两件玉器救救急吧。
陈天戈小木箱里面玉器太多了,就那样胡乱堆放着。好在师父师伯都是爱玉的人,用绸布稍微做了些防护,否则磕磕碰碰的都要被划花了。
陈天戈也爱玉,可他偏爱精品,对自己木箱里不少的中低档货,实在没心思一直背着。
“掌柜的,我这块玉您给掌掌眼。”陈天戈看着门脸马虎能过得去的店铺,走进去就随手把一块玉环丢柜台上了。
“小哥,你要出手?”
看着这掌柜装备、动作都挺内行。
“价钱合适的话,可以出手。”
“大开门的明朝玉环,苏工,和田白玉,可惜保存不太好,也不是仔料。多年没把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