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到保定的国道真的很烂。
本来是一大早出发的打算,可惜从王家一直到城郊,一路寒暄,就差在离城十里处摆饯行酒了。
陈天戈他们仨真正上路已经是半晌午了。
“老战,你找的这什么路呀?还让不让姑奶奶休息了?”别看原燕这几天总是训斥战魁,可战魁却是甘之如饴。
他也发现了,原燕只有对自己人才会说话没忌讳,刚开始跟自己说话是很客气的,却没有这样呼喝着让他踏实。
“大姐,路是国家的,指路的是地图。老战就是路子再广,也熟不到这层面呀。”
战魁也没多跑过这趟线,一般他跑外的出发地都是天津,就在周边二百公里以内转悠,再远了就是坐火车了。他也没想到这路会烂成这样。
除了沿路两侧光秃秃的大杨树,其他已经快看不出这是国道了。
整个路面还能看到沥青的面积绝超不过三分之一,剩下的全部压成了坑坑洼洼的,甚至有些坑已经能看到地下的土层了。
好在近半月没有下雪,否则绝对是寸步难行。
“特么的,都是那些大货车!光想着多拉快跑,就不考虑路基根本受不了。”
改革开放十来年,国家对公路的维护根本赶不上公路运输的增长速度。主干线还能不断的修补,像这种地市之间的连线,实在无法顾及。
“沿海地区到处建高速路,等有了高速路就畅快了。”原燕在这路上也休息不成,干脆一起闲扯了。
“高速路?”
“嗯,车上了高速路,一小时跑一百多公里,想沧州到保定,跑来了顶多一个半小时。一天跑四五个来回都没问题。”
“大姐,你是说飞机吧?”
“滚!没见过世面!”
“特娘的,回头换辆越野车。这小卧车中看不中用。”
颠簸,摇晃,急停,猛窜,还时不时的陈天戈下车给看着,否则就会被两道坑中间的脊梁,给把车挂住了。
已经晌午了,行程只过了少半。
也亏战魁的出行经验,不止是带了河间烧饼和驴肉,还带了四个暖瓶的开水。感觉在路上走三四天都不会饿着。
“姐,你真该直接回天津来着。”
“切!你当姐没受过苦?当初姐也是你这岁数从大山里跑出来的。身上就三十几块钱,一路跑南方去的。那时候别说是卧车,就是能扒火车都是好运气。”
“讨半个馒头,接着雨水喝的日子姐也经历过。这算啥?”
“小弟,不是姐不大气,也不是姐要管你,以后钱的事儿你还是别太皮松了。穷家富路,你不是还在山上,要在外面闯荡,手头上没钱绝对要吃苦头。”
烧饼搭热水,这就是他仨的午餐了。虽然寒酸,到没谁有怨言。
“赵老哥,要不我替你一会儿?”陈天戈看着战魁有些疲惫。的确,这路况开车太操心。
“呃……行吧。”
陈天戈不是熟手,本以为会更加的磨蹭,没想到陈天戈开车的速度要快很多。
不管是选择路面,还是绕行、跨坑,甚至躲避前方石块和坑洞也是预判。
陈天戈手脚的协调性不是战魁可比的,更别说他的眼力和听声辩位。开车,只要他会了,一切对他来说都跟玩儿一样。
“老弟,看你这顺溜程度,谁都不敢说你是第二次接触车。比我这好几年的把式都强!”
“切!老战,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你能跟着我小弟比?”
“是…是是!大姐说的有理。”
一路闲扯一路行,可天都黑了仍然没到保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