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从里面拉开,一盆潲水就那么泼过来。刘丽站在前面,被泼了一身,梁秉安躲得快,被波及的少。刘丽嘴巴张了张,潲水就流进她嘴里,那酸臭的味道,让她干呕了几声。
懦弱老实的刘美提着装潲水的桶:
“……不许在我家门口吐,走远一点!”
刘丽想尖叫!
她二姐是故意的,一听这话就是故意的!
刘丽干呕了几声,指着刘美:“你发啥疯?”
梁秉安闻着潲水的酸臭味,心里也很火大。但他比刘丽有城府,最主要那桶潲水没咋泼他身上。要是梁秉安被当头盖脸的破了一桶潲水,这时候肯定没法再有风度。
“二姐,我们知道你心里有气,大家都是至亲,是一家人,这不是连夜来向你们解释吗?你看把阿丽泼了一身潲水,她平时最爱干净的,你先消消气,有话大家坐下来慢慢谈。”
刘丽打着哆嗦。
身体的臭,和心理上的难堪,让她真想冲上去把潲水桶扣在亲姐头上。
梁秉安的话提醒了她。
为了梁秉安的仕途,为了自己以后在婆家的地位,刘丽告诉自己要忍。
“二姐,你这也……”
“妈,让他们进来说。”
魏明珠在屋里发话,刘丽和梁秉安才能进屋。
所有电灯都打开着,魏明珠还怕对方看不清,特意把院子里灯泡的瓦数换成了大的。所有灯都打开,不是瞎子都能看清。
刘丽和梁秉安就看见他们的宝贝女儿梁欢被绑在椅子上,浑身狼狈,嘴巴上还贴着黑胶布,嘴里努力发出“呜呜”的声音,眼神惊惶,小脸灰扑扑,泪印特别明显。
“欢欢!”
“简直是胡闹!”
两口子都特别生气。
被泼了一身潲水,还能说是刘美和魏明珠生气。
生气归生气,拿梁欢出气干嘛?
“快把梁欢放开……别怕,爸爸来给你解开。”
梁秉安要上前,却见魏明珠从梁欢身后转到侧面。
“我劝你们两个乖乖在那里站着,我现在情绪很激动,说不定就会干出啥冲动的事。”
梁秉安咋会受魏明珠言语威胁。
可魏明珠手上拿着一把锋利的尖刀,刀尖就放在梁欢脖子处,隔着薄薄的衣服就是冰冷的刀锋,梁欢吓得又哭了,却不敢在椅子上继续扭动。
动了,那刀戳进她肉里咋办?
梁欢被魏明珠关在黑乎乎的储物间一下午,好不容易魏明珠放她出来,还没来得及高兴,她觉得腰上又痛又麻,人就失去意识。再醒来,她就被绑好了,她那个变态表姐在旁边磨刀,一边磨刀一边冲她笑。
梁欢以为魏明珠准备杀了她,当场就吓得尿了裤子。
现在哪里敢动,刚才没杀她,是要留着等她爸妈到了才杀?
梁秉安也被吓住了,刘丽想尖叫,魏明珠把刀往前送了送,“你要乱叫,我就捅死她!”
刘丽哇一声哭,哭了又捂住嘴,不敢哭的太大声。
女儿都快没命了,她哪里顾得上臭不臭。
“明、明珠,有话好好说,欢欢可是你表妹。二姐,二姐你说句话啊!”
刘丽可怜兮兮望着刘美,小时候她做错事,说两句软话,刘美都会原谅她。谁让她是家里最小的妹妹,父母去世早,大哥和二姐都答应要照顾好她。
刘丽想说,你就是这样照顾我的?你女儿是疯子,你也不好好管管!
刘美一句话也没说,对妹妹的哀求无动于衷。
梁秉安按耐住焦急,试图安抚魏明珠:“你有啥话,对姨父说,你妹妹还小,你要失手伤到她,你自己将来也后悔对不?”
魏明珠嗤笑:
“咋的,你们的女儿就是人,这时候晓得心疼,那别人的女儿就是草,活该没人疼?”
“明珠,你要说的是樊家的婚事,我和你小姨绝对是为了你好,你这丫头性格也太烈,听你表妹说了几句,话都没听全……”
“我听全了,河东县樊镇川嘛。那可是你们河东县的大人物,能攀上他,姨父你这冷板凳也能挪挪位置对吧?我觉得你们听不懂人话,也没搞清楚现在的形势。我不会嫁给樊镇川,怎么向樊家解释是你们的事,我这个人疯起来六亲不认,别说是表妹,就算是亲妹妹我也能下手!”
梁秉安脸色难看。
他是当着不受重视的副局长,但国家干部的身份走到乡下,哪个农民敢不尊敬他。
魏明珠说他坐冷板凳,戳痛了梁秉安的自尊心。
“明珠,你先把刀放下……”
刘丽真怕魏明珠情绪激动,失手把梁欢捅死,到时候就算对魏明珠喊打喊杀,那也不能挽回梁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