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兰舟有些诧异，他没想到秦霜会知道这么多。

秦霜轻描淡写地解释：“有幸见过一次。”

见她不愿意多说，顾兰舟和秦砚也就不问了。

“行了，我们赶紧走吧，我也要回去了。”

说的越多，秦霜越不愿意让他们回去了。

十六年没见，哪个当娘的不想多看看儿子，可是现在的顾兰舟过得很好，她若是出现了，只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顾兰舟其实也恋恋不舍的，但见她这么撵自己，害怕自己给她添麻烦，便冲她咧嘴一笑：“夫人，那我们可就真的走啦。”

“嗯。”秦霜微微颔首，并没有多说什么。

秦砚总感觉秦霜看顾兰舟的眼神有些不对劲，或许只有等回了霜天晓角才能找到答案。

顾兰舟和秦砚辞别秦霜，两个人朝着城里走，秦霜盯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有些感慨，但更多的是遗憾，是没有好好陪伴儿子的遗憾。

儿子是见到了，也不知道女儿怎么样了，方才她一直没敢问出来，生怕这两个孩子想太多，到时候猜出她的身份可就不好了。

她在这霜余居就是十六年，其实早就对这红尘俗世不抱任何幻想了，可自从见到儿子以后，她这颗心极不平静，总想回去看看，看看爹娘，看看儿女，看看师父，看看兄弟……

她有太多的人想去看了。

当年顾绛的事儿实在闹得太大了，若不是因为大哥和江帆拦着，恐怕两个孩子也保不住，秦霜当时就是确定两个孩子没事儿才离开一碧万顷的。

她当时的确没有心情照顾两个孩子，若是换做现在的她，说不定就会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仙门世家，远离那些纷纷扰扰。

顾绛会原谅自己所做的决定吗？

应该会吧。

秦霜抬头看天，晚霞漫天，一片又一片的五彩祥云，把天空织成美丽的锦缎，构成一副绚丽的奇景。

***

秀色灵山。

就在顾兰舟将聚灵灯打碎的那一刻，躺在秀色灵山密室里十六年的人终于醒了。

他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知道自己身处何地，这人不是别人，就是早就已经魂归九天的顾绛。

“我不是已经死了吧，为什么会在这儿？”

顾绛的头晕晕沉沉的，说话的声音也极为沙哑。

他揉了揉自己不太舒服的脑袋，这才仔细瞧了瞧周围，发现这儿温度极低，应该是被人做了特殊处理。

顾绛记忆还停留在十六年前，他根本就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一脑袋的雾水。

这是怎么回事？

他动了动身子，试图起来，却浑身无力，重重地摔在了身下的冰床上。

这究竟是什么破地方？为什么动都动不了？

顾绛试着动了动自己的胳膊，也是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只能安安静静地躺在这病床上了。

忙了一天的孟临这会儿走了进来，瞧见顾绛睁开眼睛了，便赶紧过去瞧了瞧：“顾绛，你终于醒了。”

孟临激动得不能自已，对着顾绛又搂又抱，差点将人折腾得背过气去。

“阿临，你冷静点儿。”顾绛努力了一下，发现自己浑身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这家伙抱着。

过了半晌，孟临也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对了，赶紧松开顾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