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贤攥紧了拳头,就像拉紧钓线的渔夫。
————————————————
“公子,再拉肠子就该出来了。怎么一去百凤楼就犯病啊!”刘全捧着一摞名贵的书纸,扯着脖子冲墙里边喊。
穿越后,刘贤命人在院子中垒了一个小砖房,当做自己专用的厕所。里面的恭桶用的是花梨木,厕纸则是当时价格昂贵的左伯纸。
没想到,当时的无心之举,今日发挥了作用。
自打亥时,主仆二人就一趟趟往返于卧房与茅厕之间,动静之大惊醒了已经入睡的下人们。
灯火下,刘贤脸色苍白走出茅厕,一脸虚脱相。
“大郎!大郎!白医师呢,还不到吗?”听到消息的刘度带着刘德和花花慌张赶来,以为刘贤又有了性命之忧。
“父亲,我怕是不行了……”
“这孩子胡说什么!”刘度急的冲下人们大喊:“都愣着干什么,去烧热汤,煎药,取换洗衣物来!”
太守大人一声大喝,下人们困意全消,立刻忙活起来。
刘贤拉着家人进入房中,房门随之紧紧关上。
家中将有大变,他要先确保家人的安全。
房中不时传来刘贤的哀痛嚎叫,以及两个幼儿的刺耳哭声。很快,太守大人的哭声也穿了出来。
“快,快去请百草堂的白医师!”刘全从房中慌忙出来,手上拿着一件带血的襌衣。
深夜见血,刘府炸开了锅。
“怎么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不行了?”
“青年吐血,命不久矣。别多嘴,快干活,今天府上要有大事。”
下人们叽叽喳喳小声议论着。回廊中提灯来往穿梭,脚步声仿佛杂乱的鼓点,整个刘府顿时乱了起来。
而乱,就会生变。
“姐姐,你听说了吗,大公子怕是要不行了。使君和少爷小姐都过去了。”
侍女碧池望着刘贤卧房方向说着,一旁的碧莲脸色煞白。
汗珠从她的额头还有掌心冒出。
死了还好,若是不死,自己所做的一切就会露馅了。
五石散加天竺香,一个时辰见阎王。
时间快到了,死讯还没传来。
也许药不是那么准时。她自我安慰。
她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单凭这些,还不足以救出父母和弟弟。
她今晚的任务,是要让两个人死。
除了刘贤,还有一个她从未听过的人。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杀那个人。本来只要刘贤一个人的命,但是命令在昨天变了。
她必须让两个人都死,才能让自己一家活。
“姐姐,那边派人来叫我们,说是使君有差事吩咐。”碧池什么都不懂,声音里透出一股天真劲头。
“那你先过去吧,我换身衣服就过去。”
碧池走后,碧莲拿过剪刀,要去完成最后的使命。
临出门前,她似乎想起来什么,将自己藏在床下一个布偶小人塞进了碧池的柜子。
小人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度字,还有密密麻麻的绣花针。
杀一个是杀,杀三个也是杀。
一人一个命。碧莲狠狠道,妹妹你不要怪我,我也是逼不得已。
慌乱人群中,她攥紧了剪刀,向车马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