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刘贤和周不疑奔走的同时,两匹来自临沅的快马,出现在驻守迁陵的谭雄部队前。
谭雄,巩志的左膀右臂,本该在郡治享受太守嫁女的欢愉宴请,却不知为何临时被金旋调到迁陵巡防。
他隐约感觉到,这是老太守为了提拔新女婿的军中地位,所做出的的安排。留忠毕竟是金璇的半个儿,自己就算是有巩志庇佑,也难得作比。
“这大半夜的,郡府叫你们来有何事?报丧吗!”谭雄没好气的从帐中惊醒。
“谭将军,我等也不知,是郡府的军令,令我二人送此密信给将军。”
谭雄打着哈欠接过信札,心想无非是要自己做好巡防,保婚礼平安。
他打开信,瞬间瞪大了眼睛。
金旋之死,婚礼取消,还有巩志失势等重磅炸弹一个接一个在他脑中炸响,让谭雄那副早就被酒和色掏空的身体差点支撑不住。
“金使君……去了?!”他瞪大了眼睛,质问着两人。
“谭将军节哀。”两个侍卫被他一问,面色低垂,伤感点头。
谭雄手一抖,第二章信纸飘落。他拿起细读,上面的消息比第一张上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突然急促喘息起来,连袍子都顾不上披,穿着单衣光脚出帐,望着远处的起伏山峦纵目远眺。
星夜沉沉,他看不清前麓,可是山峦间如水波涌动的暗流,让他不寒而栗。
“真的,真的来了。”
他惊慌返回营帐,想要吹起集结的号角。可是信上的话像是会出声一样,在他耳边来回徘徊,诱使他不得不放下号角,再次拿起信纸。
上面的字密密麻麻,但是归总起来,就是两个字:
背叛。
谭雄不是世之名将,他没有军人不屈的操守,没有从一而终的忠诚。他只是附庸在诸侯身上的寄生虫,靠依附权贵,谋取求生的养料。
巩志败了,他在武陵的靠山和前途都没了。然而就是此时,这个本该与自己为敌的人,却给自己指明了一条新路。
他心里做出了选择,眼神渐渐尖锐起来。
“你们来时,可看过这信上的内容?”谭雄轻轻念着唇边胡须问那两个侍卫。
“这是郡府密信,小人怎敢偷看。”二人恭敬回答。
谭雄微微点头,冷不防大喝一声:“上面说,你二人是杀害使君的奸贼!左右,给本将将此二贼绑了,押到帐前斩首!”
两个侍卫还等着跟谭大将军讨赏呢,哪知道对方一句话,自救就被五花大绑起来。
“将军,冤枉啊……”二人口中被塞上布条,用吃奶的力气挣扎着。但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们的喉咙便被斩马刀割断。
“举白旗,出降!”
谭雄下达了身为武陵将令的最后一道将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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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江院,赖恭房中。
金旋之死的整个脉络在他心中已经渐渐清晰,没人能在动摇。
只剩下一个问题,他要不要公开这真相。
之前是金祎身陷囹圄,于公于私,为理为义,他不得不说。可是如今,要被问斩的人事巩志,是那个与蔡瑁勾结,阴谋篡权,贪污受贿,搜刮民脂民膏的所谓“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