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全在旁宽慰道:“公子别难过,其实你现在……确实比原来周正些。”
刘贤回过头,泪眼婆娑的瞪着刘全:“这样周正?我堂堂零陵第一公子,没脸见人了!”
正闹着,屋外传来了周不疑的声音:“听说刘公子受伤了,我特地带了襄阳有名的药膏。”
少年一进门,正好见到刘贤的猪头,不禁笑出了声。
“公子恕罪,周不疑失……失礼了。”他眼睛只能盯着地面,否则一旦瞥见刘贤的圆脸,嘴角便控制不住向上翘起。
“你小子也是,这蔡夫人跟扎刺刺猬似的,你之前为何不提醒我!还有这些天,我在内城查案,就想找个帮手,你小子躲哪去了!”
周不疑道:“在下受了长公子之命,去追查近来襄阳市井传播的谣言。”
刘贤边让苑辰给自己上药,便坐下来听周不疑讲近况。
“想必公子也听说了,最近坊间盛传,长公子并非主公亲生,空穴来风,其必有因,不知公子在内城听到哪些风声?”
刘贤难以张嘴,只能含糊的说:“风声?内城里到处都是风暴。呦呦呦,你轻点。”苑辰抹药的手指轻轻弹开。
邢道荣也插嘴道:“哎,我听那些妓女说过类似的话!”
“嚯!邢将军可以,一边输出体力一边吸纳知识,你很上进呢。”刘贤讽刺着邢道荣。
邢道荣一摆手道:“这都是小事,公子谬赞了。”
“赞个屁!”刘贤被邢道荣的愚笨气得破口大骂,可是牵动起肿胀的嘴角,还是令他疼似火烧。“你听见什么了?”
邢道荣说:“倒也没啥,就是妓女们都说,刘琦公子时常来青楼消遣,还有……”
“还有何事?”周不疑聚精会神的问道。他还年轻,又从不去这烟花柳巷,听到邢道荣的话只觉得发现了遗漏的线索。
邢道荣瞥了眼苑辰,淫笑着说道:“她们说刘琦公子那行货短小,连刘景升的一半都没有,八成不是刘家亲生的!”
“啊!!”苑辰听到邢道荣的话,羞涩的跑除了房间。邢道荣见少女狼狈的样子,反倒哈哈大笑起来。
“我擦你个臭流氓……”刘贤责骂着邢道荣的无耻,而周不疑却面色凝重起来。
“青楼笑话,不必当真。”刘贤开导起少年。而周不疑却摇了摇头:
“就算刘琦公子去过青楼,可是放眼襄阳哪个妓女敢开州牧长公子的玩笑?更何况这里面还牵涉刘家血脉的忌讳。这不是简单的玩笑。邢将军,烦请引路。”周不疑道。
邢道荣两眼放光:“周兄弟也要去?我这次见到几个,那小腰,那大腿,啧啧……”
周不疑正色道:“我是去追查谣言的。事不宜迟,我们白天就去,免得晚了找不到人。”
刘敏见他们说完正事,也随手拿出零陵寄回来回信。
刘贤展信,上面是蒋琬的笔迹。
“嗯,零陵桂阳一切安好,且和武陵还有交州的商路已经打通。蒋琬果然靠得住。他还让我在襄阳忍住脾气,一切等回到零陵再作定夺。哎,知我者蒋公琰呐。”
信的后面,附上了一张充满童趣的画。刘全凑近了看,画上面是两个小人手里拿着剑,冲着一个长发怪物发起了进攻。落款处还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
“公子,这是公琰先生画的?”
刘贤忍不住笑道:“蒋琬听见得让你气死。这是德儿写的字,花花画的画。他们俩现在是拿起武器,和后妈作斗争呢。”
刘全读着信却笑不出来:“可怜小公子和花花小姐,小小年纪没了母亲,使君偏偏又让这樊夫人进门。天下哪个孩子愿意受后妈的气的。”
“何止受气啊。你看这通篇文字,可有一个是父亲所写?我人在襄阳他尚且不管不顾,弟弟妹妹们恐怕更是没人管的小草了。”
刘贤越说越难过。弟弟妹妹的画让他想起刚刚遭受了奇耻大辱的刘修,那孩子虽然没有受到皮肉之苦,但是心灵上的创伤只怕比自己要痛上千百万倍。
“走吧,那就分头行动。老邢带着小周去逛妓院,我回内城的衙房查案,我们都有光明的前景呢。”
刘全提醒道:“可是公子被收了腰牌,只怕如今进不去内城吧?”
周不疑闻言掏出随身的腰牌:“这是家舅的。他天天陪着大公子,这个用不到,刘公子尽管拿去用。”
刘贤接过腰牌,转头令刘全从行礼中取出一匹崭新的湘纸。
“公子带这些纸要去哪?”
刘贤将零陵的家书叠好放入怀中道:
“先去看看刘修公子吧。”